Chapter6（1 / 2）

乔纳森看着西欧多尔的瞳孔，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本来以为所谓的诅咒只是蕾贝卡在胡言乱语，但此时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件事的可信度。

没有人的眼睛天生就是两种颜色，西欧一定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你很害怕？” 青年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这个结局早就是意料之中，他将脸往前凑了凑，直到乔纳森从那赤金色的瞳孔中可以看清自己的倒影。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就还能再奥德萨克有个安稳的日子。”

乔纳森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一脸严肃的西欧，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把自己想得十分幼稚且无知，随便一两句浮言虚论就想着让自己对他敬而远之。

巧得很，乔纳森在交际方面虽然没什么太多的经验，但他对自己说话的方式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想都别想，西欧。”

他笑着说道，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随即把三明治的包装纸塞在车座前面的垃圾袋里。

“我说了，我想和你成为交心的朋友。” 乔纳森说得十分真诚，语调中带着一点轻笑，他抱住了西欧多尔，感受到了对方颤抖着的身体。

那是西欧多尔记忆中的，第一次有人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温暖而十分安心，令人想要抛开一切沉浸其中。

“你看到我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了。” 他咬着牙，重复着那不争的事实：“这是不详的象征，你不该如此天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缺陷，谁都不可能是完美的。” 乔纳森哼了一声，他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就这么一直抱着西欧多尔，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希望这样能让西欧好受点，毕竟像蕾贝卡这样的人在表里满大街都是，他从小到大一定因为瞳孔异色的缘故受了不少委屈。

“重点在这儿，雷蒙先生。我才不相信什么诅咒，就算真的有的话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受，两个人一起倒霉总要比一个人死撑着强。”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西欧多尔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听到过这句话，从一个完全不同身份的人的嘴里，说出的完全一样的话。

“我会与你一起承受，西欧，无论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两个人总是要比孤单一人要好得多。”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年龄还小，对当时的情景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是个女性的声音，柔和且温馨，如同薰衣草般芳香四溢。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喽。”

乔纳森带着一丝狡黠的语气将青年从久远的记忆中拽了回来，他挣脱对方的怀抱，定睛看向那张白皙的面庞，喉结滚动了一下。

西欧多尔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觉得自己就像踏入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兜兜转转，再也走不出去了。

那个人的瞳眸，是如同星辰般浩瀚的蓝色，纯粹而无垢。四目交汇的瞬间，西欧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差点一个没抑制住就亲上那片引人遐想的唇瓣。

是的，西欧多尔.雷蒙和常人不同，他对女生从来没有产生过特别的感情。从小到大，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

无论是父亲，还是兄长，大家都顺理成章地把他当成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在他们眼里，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的人便是怯懦的，没有活着的价值。

所以直到现在，西欧多尔都没有真正对自己的性向有一个全面的认知，他曾经想过和母亲潘多拉提起这件事，但又因为害怕伤及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而选择了避而不谈。

到了最后，西欧也没找到机会来好好确定这件事儿，他只是知道自己对女生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也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同性。

直到现在。

“你还好吗，西欧？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还是你开始做白日梦了？”

乔纳森看着一幅呆滞模样的西欧多尔，扯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他大概猜得出对方的想法，自己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说不准会引起这个青年的反感。

但谁在乎呢？只要西欧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诚意就足够了，本身朋友之间也没有必要计较太多不是吗？

“我不会接受廉价的怜悯，乔纳森，你最好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西欧多尔恶狠狠地说道，他将脸凑的更近，乔纳森甚至能感觉到他喷洒到自己脸上的呼吸。

“你有那个胆量吗？和一个被诅咒的怪胎成为朋友的觉悟？”

他顿了顿，扯出一个阴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