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1(1 / 2)
陆琛与莫八觉进了店,客栈的青衣小二哥忙迎了过来,这两位客人都二十出头的年纪,白衣者手执长剑,灰衣者背背重剑,皆风姿非常,表情肃穆,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小二知必是修道之人,不敢慢待,殷勤中带着些小心翼翼,问道:“两位大人打尖还是住店?”
陆琛淡声道:“住店,两间上房,先来些酒菜。”
“好嘞,您二位先坐,酒菜马上就来,咱们这的屠苏酒,那可是一绝。”小二将二人领到靠窗边的桌子前,又拿出抹布将桌面抹了两圈,才放了心离开。
陆琛与莫八觉俱非多言之人,两人落座,皆无话。
这客栈人不多,算上他们,也才四桌,酒来的快,陆琛给两人满了酒,把酒壶推向莫八觉,拿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便再无动作,只盯着手里那酒杯看。
莫八觉则仰头一口干了,开口道:“不如。”
莫八觉与陆琛同行三天,只开口两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开口,问的是,“他在哪?”
他在哪?不知。
不如?是不如。
“听说了吗?有人打上斜阳宫去了。”
“哪个道派?如何深仇大恨直接打到人家家里。”
说话的是最里靠墙的一桌,两人已压低了声音,但这店人少,陆琛和莫八觉又是修道之人,如何听不清楚。
“就一个人,叫什么…忘…“
听到此句,陆琛猛地站起身。
那人继续说道:”叫忘仙公子,说是这忘仙公子只身一人,招出阴魂无数,搅的那斜阳宫叫苦不迭…”
另一人奇道:“这忘仙公子什么来头,斜阳宫虽是邪门歪道,但也是大派,门徒多的是,对付一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说不是呢,但这忘仙公子偏一人就敢上山,听住在斜阳宫山下的村民说,那日山上喊打喊杀,从山上跑下来许多人,吓的他们几日不敢出门,那忘仙公子好似也受了伤,不知在哪里躲藏…现下斜阳宫的人正在到处搜寻呢…”
陆琛握着剑的手指大力到已经泛白,莫八觉将银子放在桌上,唤道:“小二。”
小二闻声过来,“公子,您什么事?”
“斜阳宫什么时候出的事?”
莫八觉面无表情,话出口,声音带着一股寒意,吓的小二抖了一抖,那边说话的两人听见他的问话,晓得刚才说话被听见了,也住了嘴。
那小二战战兢兢道:“这…这…就前几日,五天、不,四天之前。”
小二话未说完,陆琛已向外走去,只他走到门口,又停下,道:“屠苏酒来上一坛。”
斜阳宫修建在缙云山腰处,山上草木繁盛,遮天蔽日,多有走兽飞禽,白日走在山中,也不见阳光,十分符合斜阳宫邪魔外道的气质。
斜阳宫的门徒们在山中寻人,几日无果,个个都惫怠起来,走几步便歇上两歇,只等凑合过了巡山的时间,回去休息。
陆琛左手拿九思剑,右手提着屠苏酒,山中地面碎石草木颇多,他被封了修为,一路上山,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脚边衣裙沾了脏也不在意,浑不似以往竹泽陆家出尘俊傲的崇明君。
莫八觉跟在陆琛身后,一只小巧的白纸鹤立在他肩头,它偶尔微微煽动下翅膀,莫八觉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便松快一点。
两人就这样在山中沉默的走了两日,只停歇过片刻,期间避过无数斜阳宫修士,几乎走过了大半个山头,这日傍晚,待走到离斜阳宫不远一断崖处,莫八觉肩头的纸鹤忽然扇了扇翅膀,颤颤悠悠的飞了起来。
那纸鹤向断崖飞过去,陆琛见纸鹤飞动后欣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舒展,就表情大变。
他疾步向断崖的方向过去,只见纸鹤向山崖下飞去,慢慢消失在渐黑的天色中。
陆琛目眦欲裂,死死看向断崖下,被出现在脑中的可能惊的神魂不定,差点跪倒在地上,但他现下修为全无,忙回头去看莫八觉。
莫八觉早已拔出重剑长安,他走到断崖边,夹起陆琛,踏上长安,御剑向崖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