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林展没有得到回应，看着赵默意味不明地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别过头看向窗外的远方，赵默看着林展黑漆漆的发顶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汽车颠颠簸簸，晃动得两人步伐都有些踉跄，夜色终于如同黑色油漆一般哗啦啦泼上了柏油马路，车中一片嘈杂，有带着耳机背单词的高中生，有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冲着电话那头吵嚷的大妈，还有说着听不懂的地方方言聊的热火朝天的老头老太，这段是中心路段，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下车的人倒是没有几个，嘈杂中甚至连空气都变的浑浊起来。

赵默很少呆在人潮拥挤的环境中，车里飘飘悠悠还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股廉价的女士香水味混着油腻腻的肉包味儿，车后座还坐着一个样貌普通的女孩，带着一副白色耳机看向窗外，赵默不禁想，在这样脏乱差的环境里，怎么还有人能伤春悲秋起来，两边是次第亮起的霓虹灯，像极了抛在身后的过往。

即使周遭是凡尘烟火的吵吵闹闹，赵默却依旧感觉自己和林展之间的气氛是凝重的，就在他思绪飘飞不定时，不知怎么的，公交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惯性唰的一声使林展往赵默怀里撞去，比惯性更可怕的是人的条件反射，赵默像曾经千千万万次那样伸出手将林展往怀里一捞，汽车后面传来尖锐的类似不会开车就不要开的咒骂声，司机也不甘示弱地回骂回去，还有老头老太夹杂着方言的长吁短叹，可林展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听见咚咚咚一下比一下更强烈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衣衫，都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如雷。

不知道从哪里开出的蛊惑人心的花，艳丽而又支离破碎。

林展从赵默怀里飞速脱开，赵默怀里一空，他看着从耳后根一直红到侧颊的林展，长了张口道，抱歉。

没关系，林展飞快道，随后他往后退了两步，他刚刚清晰地闻见赵默身上的古龙水味儿，这味道在他退后两步依然顽固地萦绕在他的鼻尖，他几疑是自己的错觉，终究是连窗外也没再看了，只是怔楞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旧味道攒动着旧记忆，不撩的人神魂颠倒不罢休。

高中的时候赵默身上就是这味儿，林展总是往桌边一倚，说他这是装成熟。

赵默也不在乎，趁着旁边没人就再林展脸上落下一吻，林展被他这一下堵的说不出话来，唧唧歪歪地小声骂赵默流氓。

后来两人分手后，林展有一阵失眠的特别厉害，他也去了各个店寻找过这个味道的香水，可怎么闻怎么都不对劲，最后林展只能笑嘻嘻地故作老成地对陪着他一起去的路时道“旧情人用过的东西，可真像你做菜时多加的那两勺盐。”

路时听的一头雾水，他觉着他林哥现在恐怕精神不太正常，林展哈哈一笑拉着他去买别的东西，扬言有钱还买不到快乐吗。

那两勺盐吃的时候不刚好，可后来再想吃，可怎么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