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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宋曜发火挂了电话之后,家里座机杳无音讯,宋星烛再也没打电话。
很少发火的宋曜同学方了,一向都是宋星烛打过来,他没有他的电话,联系不到他了。
进了文科班的期末,宋曜考了班级第七,似曾相识的名次,一切重新又接上了—— 他从初二升初三那年成绩无可避免的下滑,到现在的回归,经历了两年。
这是沉潜的两年,让他愈发思考自己的意义,学习的意义。如果说之前的宋曜只是单纯的喜静,闷骚不爱说话,那么现在的他安静时又加上了一层思维的沉淀,整个人看起来很稳,心里很清明。
不过也可能是猪哥不在身边的缘故,调皮的捉弄,怼人玩笑,甚至是片刻流露出的真心,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落脚点,太多需要释放的情绪漂浮在空中,心里空荡荡的。
杨女士不再叫嚣对他冒然选择文科的不满,甚至给每日自己坐车上学放学的儿子配备了智能手机。
高中没了校车,只有挤在罐头般公交车里无聊又漫长的车程。
拿到配好的手机那天正好是宋曜生日,他十七岁。生日一家三口一起过,晚餐上宋一笑先生和杨女士看到慢慢长大,渐渐成熟的儿子,都很感慨,说了很多走心的话语。其中也包括对宋曜目前进步的欣慰,对他未来的期许。
宋曜沉默的听着,很感动,但是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端倪。
学习文科后,宋曜的思维上带有了更多人文的感性成分。虽因性格原因,情绪向心底内收,但是同理心,温柔易感的底色没有变。
宋曜到底是个爱和自己玩的小孩,很小时候就把宋一笑先生关在书房外,霸占着他的大书房看他摆在柜子里的小说名著,用他的电脑看动漫。无论书里还是剧里,十七岁的少年人的生活总是意气风发,和朋友们行走江湖闯荡四方,热血而不屈。
还有无聊时翻杨女士看的《青年文摘》杂志,情感专栏,十七岁少男少女的情窦初开,暗生好感。
宋曜看着,像个局外人,觉得新奇,但是没什么同感。
回想自己的过去的生活,最先到脑海里的就是那次浓墨重彩的新加坡之旅,然后人物渐渐清晰起来,猪哥和他的马仔们笑笑闹闹,插科打诨,好不愉快。然后画面淡下去,变成教室里的四角天空,视野固定的靠窗座位,令人焦虑的排名。
这一年的11月29日,宋曜十七岁,说走就走的仗义朋友不在身边。明天还要继续起早摸黑上学,过生日只是学习忙碌插曲中的调剂。
只爱和自己玩的宋曜同学,在生日这天,感到……有点点孤单。
反复看着新手机,心里某一环被触动,起初只是思绪的奔涌,后来演变为抑制不住的倾诉欲。
点开备忘录,有点无奈又有点随意的打下几行字,像是对许久没打过电话,杳无音讯的某人无处宣泄的情绪:
嘿,,你知道吗?今天我过生日了,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