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1](1 / 2)
天空的幕布微掀,半遮半掩出一个水灵灵的早晨。
柳条巷口23号,豆浆店的铺门已拉开多时,几大缕清烟飘出,杂着浓郁的豆香。白花花的面糊和姜葱蒜制备的馅料都齐整地码好在门口的木头方桌上。高挽着袖子的店老板操着铲,在烟气之中煎着油饼油条。
整个倦懒的城市,就从这些小角落开始苏醒。
不远处有脚踏车的声音顺着风来,携来的风拂得店门口的风铃当啷作响。
老板娘一边磨着豆子,一边朝楼上扯嗓子:
“周慕,起床啦!擦擦口水赶紧的下来帮忙!”
这是我妈周青莲女士,声音洪亮如钟,具有能使人耳鸣的穿透力。
我如遭雷击,十二万分不情愿地挪出我温暖如春的被窝。拉开沿街的窗户,年久木制的窗户发出“嘎吱”的声响,青石巷中的风扑进房间,用力吮吸一大口,可以觅到一点儿青草香。
然后就看见巷子那边有一人踏着车来,如山间清爽的雾,穿着一身白T,顶着张俊脸,特干净地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又很快地逼近你的眼帘。
齿轮间的摩擦声似乎都近在咫尺。
那人在豆浆店前停下,单脚支地,似乎感觉到人的视线,他半抬起头,脖颈拉开道漂亮的弧线,淡色瞳孔中映出整个清晨的光。
我通常在与他对视一秒后会直接合上窗户。
脑海中无端浮现潘金莲误将竹竿落到西门庆身上,然后两遥相望的情节。
胸腔中跳的很快的不知道是谁的心脏。
今天也是这样。
揉了一把眼睛,我在心里低骂,大清早的,耍什么帅啊!
然后麻溜地漱口刷牙洗脸,换下樱木花道的卡通睡衣,3分钟后就踩着拖鞋噔噔地下楼了。
谢忱正把叠好的报纸放到店边的书架上。
我妈很热切地叫唤他:“来啦,小忱。”
转而变了番神色粗声催促我:“周慕,过来把豆子拣了。”
“哦。”
我拿过豆篓,瞥了谢忱一眼。
只见他翘了翘唇角:“周慕,早。”
我别过眼不去瞧他,随口应了声“早”,蹲到门口熟练地筛起豆子。
一会儿,谢忱叼了根油条蹲到我身边,拿了个篓和我一起筛。
我真奇怪,这种有些粗鲁的活儿他做起来却仍显得雅观,长而指节分明的手衬着粒粒黄豆,分外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