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未免在街上再遇到些个极品，当众地闹起来，让人无福消受，沐青青索性直接回府了。

第二天，昨晚睡得早，沐青青起得也特别早，心血来潮，便精神抖擞地在园子里瞎晃。

荔枝呵欠连天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擦擦眼角因困意带来的泪水。

她昨晚偷偷看话本了，看到大半夜才睡的，不料今天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她差点爬不起来。

看自家小姐已经走出去一大截了，忙振作精神追了上去。

沐青青一路逛着，手下闲得慌，园子里开得早的那几朵花儿，都被她残忍地摘下来了。

走着走着绕过花园，就到了前面的练武场，此时沐青青手里已经有一小把的鲜花了。

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心里犹豫不定，想了想还是跨步走了过去。

沐铁石每天都有早起打拳的习惯，此时正穿了身窄袖的长袍，撩起袍角塞在腰间，扎着稳健的马步，双拳虎虎生风地击打在木桩上。

极具力道与章法的拳头带起呼呼的风声，打在木桩上发出"嘭嘭"的声响，听得人精神一震。

听到脚步声靠近，沐铁石往沐青青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闪过几分诧异，似乎挺奇怪沐青青这时候怎么跑到这来了。

沐青青从小就跟着她爹和爷爷一起习武，虽然因为根骨限制，没有什么天分，但胜在勤能补拙，拳法学得还算不错。

那时候她对习武充满了热情，吹风下雨，数九寒天也阻止不了她每天往返练武场的决心。

她并没有话本里的侠义梦想，也没有学那花木兰从军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喜欢习武。

在沐铁石他们看来，女孩子习武虽然没有男孩子那般具有天生的优势，但学个一招半式说不得有了自保能力，也能强身健体，是以对此乐见其成。

沐夫人虽有些不情愿，可也不忍心别了孩子的意，索性放任。

这一切造就了沐青青少女身，汉子心的基础，出门就是一身男装，时不时嘴里就蹦出什么"爷"、"我的地盘"、"本少爷罩着你"这样的话。

直到后来及后的流言风波，以及接二连三来求亲的人家都算不得上选，沐夫人才勒令不许她再来这练武场。

所以，沐青青这是三年了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祖父打完了一套拳。

忽然，沐青青把手里的花塞给荔枝，一手握拳，一手为掌，朝沐铁石发起攻击。

沐铁石眼睛里有着惊喜之色划过，快速地以拳相抗。

两人的拳法路数完全是一样的，甚至沐铁石的招式间更加地熟练精简，拳势刚猛。

沐青青竭尽全力，在沐铁石有意相让之下，爷孙俩你来我往的，拳、掌、弓、马……竟也走了几十招。

最后，是沐铁石一拳打在沐青青格挡的小臂上，沐青青力有不逮急急往后退了几步，才停下结束了这次的对招。

沐青青随意地席地而坐，抓着衣袖擦了把脸上细细的汗珠。

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带着些轻松与满足，就像沉重的枷锁被褪去，多年蒙尘的珍珠得以绽放独属于她的光华。

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在她的脸上，在那一瞬间，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这才几年没锻炼，不仅武艺荒废了，连招式都忘记了，出拳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道，你以为你在打蚂蚁吗？"

沐铁石努力地板着脸，但眼角的笑意，以及翘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还是暴露出了他此时此刻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情。

他一直都知道，这孩子向来学不会那些大家闺秀的姿态。

她行事大胆，性格爽朗，精灵古怪，她母亲限制了她的行为，何尝不是限制了她的性情。

别人如何议论，那都是身外之言，名声在他看来并不会高过于饿肚子时的一块烧饼。

他看到的是，自由飞在天空下的孩子，被硬生生的加了一层牢笼，她始终是放不开的。

多久没有见过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了，想着，沐铁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一直蒲扇般，布满伤痕与老茧的粗糙大手伸到她面前。

沐青青看着祖父，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祖父也是懂她的。

沐铁石看着她大声地笑道，"还愣着干嘛？找你祖母吃早膳去!肚子不饿？"

沐青青笑了笑，把手放进沐铁石手里。

一大一小，祖父的手并不好看，配着自己修长白嫩的手，意外的温馨和谐，臂上微微用劲，借力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