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4）（1 / 1）
“你难道不觉得你有成为杀手的潜质吗？实际上你有着杀人犯的基因，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
“我拒绝！你知道我是一个警察，我怎么会加入罪犯的行列呢？你的要求很奇怪。”我看上去有点咄咄逼人，可是对于罪犯只能这样反应，不然的话容易落入罪犯的陷阱。
“不瞒你说，自从你破获了一起走私案，并且登上了当地媒体的头条，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因为我发现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是一样的，你对于现实生活有不满，不管是关于你的性取向还是你掩藏起来的个性。你内心深处有一个邪恶的自己，你难道不能顺从你内心深处的自己吗？你的生活明显不是很如意，你也觉得现在的生活很难受。”
“闭嘴！我的生活我很满意，尤其是我的工作，我是保家卫国的警察，我会为那些死去的人伸张正义。”
“哦。其实相对于成为警察，你更想成为犯罪分子吧？但是现在没有人把犯罪当成工作，所以你只好当个警察了。”
“你在亵渎我的职业！”
“你越强调自己是一位维护正义的警察，就越是心虚。你维护你的职业，你维护你的警察勋章，你把这一切看过高于一切，因为你害怕撕下警察的假面之后，你内心深处的邪恶会暴露。我有看过你的采访和档案，据说你在班上的拳击是第1名，甚至连男生都没有多少能够打过你的。这不是你潜藏在体内的暴力因子吗？这些都融入了你的血液里，你不要否认了。我知道你对现实社会的一切都有不满，身为警察也经常会遇到无力的状况——有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对面的人是罪犯，但是没有证据，你只好看着罪犯在你面前逍遥法外。你的同事莱斯利曾经在法庭上被人指控取证工作不规范，虽然证据是真的，但是因为取证的工序不规范，你的同事只好放那个邪恶的罪犯离开。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邪恶的罪犯是被指控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就像欧洲的辛普森案件一样，他们钻了空子，然后取得了无罪判决——大家都知道他有罪。更可笑的是他会拿这个无罪判决说自己是无辜的，说警察是多么多么的暴力和无耻。而且就算警察费尽心思抓到了罪犯，网友们还会质问警察为什么要抓罪犯，因为罪犯才是正义的一方；亦或是罪犯没有做过坏事，警察不应该给罪犯定那么严重的罪。不管怎么样，身为警察，身为全世界人民的公共仆人，你们必须得忍受各种各样的质疑，这样的质疑会把你们推向崩溃。”
“是的，但这就是我的责任。我知道我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当我踏入这一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对现状不满意不代表我想要成为罪犯。我不管一些人批评我的言论，不代表我要反对他们，甚至杀死他们。”
“不要狡辩了。你的同事莱斯利起初和你说的差不多，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不仅仅是警察，所有人都一样的，他们受够了不了解实情的反对，受够了自己的努力被冷嘲热讽。于是，他们身上的基因会呼唤着他们杀死所有的反对者。人类是有暴力基因的，这是人类出生之时就带有的原罪。我不相信伊甸园的传说，我也不相信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可是我知道人类天生有暴力因子，每个人类都有成为杀手的潜质。在古代这些人叫做战士，在现代这些人有可能当了屠夫或者厨师。我要让人类回归本源，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不当杀手难道不可惜吗？你可以用你手里的刀剑来执行你的正义，不需要受到法律的束缚，不需要理会民间的质疑，甚至你做的越离经叛道，就越有人支持你。哪怕出了什么的失误，网友们都会向你致敬，因为他们觉得你太累了。你的收入也会比做正义卫士还要多，要知道你当警察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你身为警察拿了当警察的工资，不管接受什么样的监督和审视，哪怕是刻薄的批评都是应该的。可是你当了杀手的时候，大家会心甘情愿为您送钱，不小心误杀了人，大家也会表示理解——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很诱人吗？”
他拿出了一罐饮料，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可能其他人会觉得很诱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不是。这种罪恶的人生，我是绝对不会碰一点一滴的。我作为警察看过很多的凶杀案件，那些无辜者的血一直在我的心中呼喊着，要我为他们申冤报仇。”
“他们大声喊叫，说：‘圣洁真实的主啊！你不审判住在地上的人，给我们伸流血的冤，要到几时呢？’于是有白袍赐给他们各人，又有话吩咐他们要安息一会儿，等到那些与他们同作仆人和弟兄，像他们一样将要被杀的人，凑满了数目的时候。”
“你是在背什么古代的经典吗？”
“是的，我是在背诵经典，因为这就是警方调查案件的逻辑。他们总是在等罪犯再一次出现，以便于逮捕罪犯。但是有的时候却会让罪犯有机会杀死无辜的人，尤其是面对连环杀手，除了让连环杀手再次作案获得更多的物证，好像没有别的方式了，不是吗？”
“我……”
“对了，我仔细观察了你的访谈，你总是会吱吱呜呜，因为你的大脑转得不够快，不大会应对别人的刁难。现在也是因为你心虚了，你知道你的同僚得到物证的过程是黑暗的。”
“并不是这样，在十二宫杀手那阵，美国警方的确只能坐以待毙，等待更多的证据。而你们团队的事情，是我和我的同事用尽了力气追查你们，不让你们有下一次犯案的机会，这是不一样的。”我总算扳回了一城。
“嗯，总算反应过来了。你特别的聪明，如果你干别的工作可能会赚更多的钱，你可以把这些钱用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而不是在警察的位置上耗费青春。这个世界上还是金钱和力量来说话的，如果勒布朗·詹姆斯不成为世界一流的运动员，他不管怎么抱怨种族歧视和针对种族的不公平，也不会有多少人搭理。”王志杰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优雅，不知道是不是多年犯罪沉淀的魅力——或许这是邪恶的一种形态吧。
“实际上我做别的职业也不会这么快乐。对于我来说，身为警察就要匡扶正义，帮助每一个身在黑暗的人，把真相带到大众面前，这些比任何的事情都快乐。这样的快乐是其他人夺不走的，这样的喜乐也是其他人体会不到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经常遭受攻击和诘问，你会因此而感到难受。其实那一次我在网络上攻击你，你不就是精神崩溃了吗？为了防止你的误解，我要告诉你知更鸟不止一个人——我应该是第二次告诉你这个事情了吧？不过这是重大原则问题，我要强调一下这个事实。”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看上去是在挑衅嘲笑我。
“当然。这快乐是无法比拟的，我就是我世界的救世主，正如你们觉得你们是你们世界的神。我帮助孩子失踪的父母找到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感动得涕泪横流，他们对我表示无上的感谢，我在他们的生命当中永远留下了痕迹，我帮助受害者的家属争回了一口气，他们感谢我，虽然他们的感谢里面夹杂着悲伤，因为他们的亲属永远不会回来，可是我为他们找到了公道。我阻止了抢劫犯抢夺别人的劳动所得，我把小偷绳之于法。案件的当事人没有不感谢我的。而且我在追踪你们的过程当中，我得到了我自己的爱情。在成为警察的过程当中，我找到了我生命的意义，我的生命变得有价值，我的人生并不是那么的空虚，我实现了我的梦想，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我永远不会背弃我的信仰成为一位杀手。你们想要招募我，那你们实在太低估我的意志力了。虽然我的确会困于精神上的烦扰，但是我心中的信仰永远不会改变。不管什么环境，不管什么处境，不管我遇到什么样的攻击，我永远记得那些当事人看到我的笑容和眼神。”
“你少跟我煽情，我当然知道你跟林致婷在一起，我甚至对你们这段感情很不放心，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什么意思？”
“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如果你能杀死我，我就不引爆在这个小屁孩身上的炸弹，如果你不能杀死我，我就要把你和这个小屁孩一起杀死。”他掏出了一把匕首。“对了，身为警察你应该是空手来的吧？而我有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