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既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也没有为民除害的得意。直到回到表姨家中，看见汐娘流着泪紧紧拥住郝大志，我才觉得经这一遭，还是有意义的。

表姨喜出望外地又要给师兄磕头，师兄坦荡受了，回赠了一个三天后的良辰吉日。

办假婚事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在三天后的真成亲上才显出了该有的价值。表嫂毫不可惜地拿出了她最好的东西置办喜宴，新鲜的刀鱼细腻鲜美，鲜红的河虾肉质紧实，红润的扣肉酱香浓郁，酱爆的鳝鱼油亮可口……

喜宴上杯觥交错，每个人都不停地说着吉祥话，轻松又愉悦。

师兄凑到我耳边，轻笑着说：“我们差点也礼成了呢。”

我不是很想回忆这种丢脸的事，只管埋头吃自己的。他却硬来跟我碰杯，调笑说是不是没当成新郎官不高兴了。

我只好放下筷子，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人羡慕神仙，而妖却想做人呢？”

“凡人羡慕神仙，是觉得神仙逍遥自在，能随心所欲，不过日复一日，未免无趣。”师兄咂了口酒，又道，“妖想做人，是知道人世虽短暂，但悲欢离合，皆是趣味。”

“可妖怪法力强大，能横行世间，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去做人呢？”

“法力强大，并不意味着活得就有意思。凡人看起来最无能脆弱，但正因为此，他们才懂爱恨、知聚散，这也就是人间滋味。”

那么你呢？你是哪一类？

我有心问他，犹豫了许久，还是举杯敬道：“多谢师兄解惑。”

“客气客气。”他大言不惭道，“我是你师兄，自然要比你懂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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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宴摆了三天，之后各家各户都操办起了婚事，要把积压在这一年里的喜事都办完了，热闹劲比过年还厉害。

接连的大鱼大肉吃得我有些腻味，只想喝碗菜粥解腻，我跟师兄打了招呼，来到灶房熬粥。

几天来顿顿在别家吃喝，灶台都是冷的。我忙着生火添柴，忽然感到彻骨阴寒，五官知觉都被剥夺了一瞬。等那阵天旋地转结束，我发现自己浮在半空，脚下躺着另一个昏迷的自己，而脖子上栓着一条锁链。

两个穿着黑袍的蒙面怪物也同样浮着，其中一个翻了翻册子，嘀咕着：“没索错魂吧？”

另一个不耐烦道：“没错，快点，莫要误了大人的事。”

我这才知道自己被勾魂了，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不禁觉得有些荒谬，无缘无故，生着火做着饭，就死了？如此突然，连跟师兄说句遗言的时间都没有，不知师兄看到我的尸体，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