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1 / 2）
茗栀月去找了趟林慕。
他从言洛那了解到林慕的情况，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要了地址找了过去。
“茗栀月？”
孙宇扬对看到茗栀月站在他家门口这件事感到很疑惑，特别是人手上还拿着个保温桶，一副来看望拜访的样子，他记得茗栀月之前明明对他十分冷淡来着，这是要闹哪出？
“你好。”茗栀月假装没有看到孙宇扬的疑惑，对着孙宇扬微笑了一下，礼貌又得体。
孙宇扬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感觉有点嫌恶，转身往屋里走去，顺便说了一句，“进来吧，先坐，我去洗漱一下。”
茗栀月看着孙宇扬穿着睡衣的背影笑了笑，他刚才其实是有点小吃惊的，一个男人，居然真的能邋遢成那样，他似乎真的要对孙宇扬这个人改观一下了。他进屋瞄了瞄，没看到换的鞋，屋里还是挺干净的，想到刚刚孙宇扬是光着脚的，他正准备脱鞋进去，就听到卫生间传来一句含混不清的话，“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吧。”
茗栀月的动作顿了顿，直接进屋，转头往卫生间看了一眼，门关着。
等孙宇扬洗漱好出来后，看到茗栀月坐在沙发上，保温桶放在了一边，他抽了张纸擦了擦水，然后开了电视机，也坐到了沙发上，一遍倒水，一边问道：“你一个人来的？言洛呢？”
“他有工作，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茗栀月坐在单人沙发上，跟孙宇扬形成了直角，既不是对面也不是挨边，状态刚刚好，一会儿说话也不会太过尴尬。
“哦，喝水。”孙宇扬将倒好的水递给茗栀月。
“谢谢。”茗栀月礼貌的微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林慕还好吗？”
果然是因为林慕。
“睡了一天了，准备给他挂瓶营养液。”孙宇扬手撑在腿上撑着脑袋盯着电视，闻言随口答了一句，然后拿着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换到一个动画片后才停下。
“哦。”茗栀月点点头，也转头去看电视，看到屏幕上播放的六岁儿童片时，又转眼瞄了一眼孙宇扬，没再说话。
一时寂静无言，整个房子都充斥着动画片里那听着有点幼稚的语音。
“他……”
“你……”
孙宇扬看了好一会都没看进去，想了想还是打算问几句，结果茗栀月好像跟他一样，两人同时开了口。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茗栀月，朝他做了个手势，“你先说。”
“他是怎么被你们家领养的？”茗栀月也没推辞，先行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孙宇扬几乎就下意识就把这个“他”认定为林慕，他沉默了一会，放下手交叠在一起，靠到了沙发上，“这个……我不知道，他是爷爷带回来的，爷爷没多说，我也没多问。”
“这样啊……”茗栀月答应了一声，犹疑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嗯。”
孙宇扬第一次见到林慕的时候，感觉林慕发育不良，细手细脚的，身上没有二两肉，皮包着骨，脸部轮廓凹陷下去，显得那双大眼睛可怖的凸出来，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带着青黄，活像个小怪物。
孙宇扬不知道是什么，能把一个孩子折磨成这样。
“爷爷，你带个野孩子回来做什么？”
孙安宁闻言，登时一巴掌呼了过去，一把拍在孙宇扬的脑袋上，“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孙宇扬撇了撇嘴，“嘁”了一声，爷孙俩平时就相互不待见，现在中间多了林慕这根线，更加剑拔弩张。
然而就在两人酝酿够了准备发难的时候，旁边一动不动的林慕突然一把抓住了孙宇扬的手，双手扣的紧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渐渐发红，忽悠掉下一滴泪来，吓了爷孙俩一跳。
林慕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声音嘶哑微小，说话一字一顿，随着眼泪和抽泣颤抖。
“我……不是……野孩子。”
孙宇扬愣住了，忘了把手抽回来，忘了如何反应，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林慕小小的身子，那张脸因为哭的太猛，有了血色，眼睛升起水汽，没了刚刚那种空洞的死气，眼里满是委屈，倒像是个正常人了。
旁边的孙安宁心似明镜，叹了口气，抬手放在林慕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小慕，以后要和阿扬好好相处啊。”
林慕抽了抽鼻子，看进孙宇扬眼里，点点头嗫嚅地开口，“好……”
孙宇扬皱了皱眉，像刚反应过来，正准备发作，孙安宁略带严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阿扬。”
孙宇扬偏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慕，那小家伙的眼泪止不住，哭的断断续续，要背过气去似的，他眉头皱的死紧，但到底还是没有甩开林慕的手，反手握住，语气依旧不好，但放缓和了。
“你跟我来。”
孙宇扬陷入回忆许久，还是电视里的动画片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才把他给拉了回来，他才意识到他沉默了十几分钟，他想了想，替茗栀月尴尬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之前想问的问题：“你和林慕，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孙宇扬觉得茗栀月应该挺尴尬的，但其实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他盯着动画片看了一会，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听到孙宇扬突然的问话，反应了一会才回答道：“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们从小就认识？”那他怎么从来没见过？孙宇扬疑惑的看着茗栀月。
“不是，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近几年我才找到他的。”茗栀月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柔和，转头去看动画片，结果播完了。
“救命恩人？”孙宇扬更加疑惑，满脸问号的看着茗栀月，余光瞟到动画片播完了，又换了个动画片。
“嗯，他以前的家，是个很温暖的地方，他小时候，怎么说呢？是个……开朗热情的人吧。”茗栀月语气随意，但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温暖，托着腮眼神留在了电视上，他突然好像开辟了新大陆。
“开朗热情？”孙宇扬也像是开辟了新大陆，瞪着眼睛有点震惊。
“你也不信吧，他以前见到人是会给个大大的笑容的。”茗栀月转头冲孙宇扬一笑，孙宇扬顿觉诡异莫名。
“……”他靠着沙发垂头沉默良久，眼神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又是一阵寂静无言。
“我问过他。”茗栀月盯着电视看了会，突然说道，语气随意。
“什么？”孙宇扬抬头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一问，他就会突然变得很激动，浑身都在抖，我就不敢再问了。”茗栀月还是看着电视，语气依然随意。
“啊。”孙宇扬愣了愣，才回应了一声。
“你和林慕生活了二十年，一点都不知道？”
“嗯，一点都不知道，他从进我家后，一直都是那样，习惯了，也就不奇怪了。”他又垂着头，眼神依然不知道落在了哪。
“……林慕跟我说过，他喜欢你。”茗栀月突然转头看向孙宇扬，孙宇扬闻言也抬起了头，和他对个正着，孙宇扬又是一愣，抿了抿嘴，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啊。”
“我也知道你对我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