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爱慕（1 / 2）
小黑他们赶到苏格兰场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警察局的警察已经全灭，在紧锁高耸的巍峨铁门前浮浮沉沉的魔雾笼罩下横遍野，周围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叵测诡异的夜幕早已降临，一个娇小可爱、衣着暴露的女孩身影站在中间，身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污，她手上反握住锋利骇人的匕首上的粘稠血液更是一滴一滴淌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混合凝固成黑红浑浊的血迹。而无动于衷的站在屠杀圈外的则是一个身着白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长发男人，正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他们。
“……女童？开膛手杰克。”
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单薄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身材高大的漆黑英灵皱起眉头冷冷的厌恶道，自然垂在身旁的右手微微一张，暗光一闪一杆银枪便凭空出现、一把握住。戴上羽冠的年轻将军后侧一步拉开架势，艳红修长的翎羽在雾雾蒙蒙的夜色中凛冽燃烧着，心平气和的蓄势待发。
“以及……魔术师？”
——！
开战就在一瞬间。
气压撕裂爆破、死寂的魔雾中忽的震荡清出一道锐利笔直的气浪，锐不可当的纵然枪锋呼啸破空而来刹那间已然抵达回过头来侧脸染血表情却天真烂漫、无辜呆愣着的女孩的面门——
“汝可归矣。”
【叮！】
却在最后一瞬间险险抬手用匕首格挡借力猛的击偏！进攻进攻进攻、电光火石之间刀光剑影缭乱交锋——獠牙般的锋利匕首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精准灵活的迎撞抵上矫若游龙的枪锋、加速加速加速铮铮作响密不透风——
然而还是架不住漆黑英灵力道过大的迅猛攻势。
劲风化刃！！强悍魔力碰撞出四射的火花、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刀刃摩擦出的刺耳声响猛的炸裂、幼女右手的匕首在下一秒被硬生生的震脱挑飞！！身材高大的漆黑英灵便顺势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了幼女的右臂，侧身避过了对方左手紧随而来的刀刃抬腿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膝盖踢、紧接着凭借着一身蛮力反手把幼女往地上狠狠就是愤然一砸！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毫无预兆的打响：那名身份不明的白衣男子眼见着杰克处于下风，便试图冲过来给予救援。
“噗！…呃、咳咳……”肉体生生撞击地面塌陷皲裂、瞳孔失焦紧缩血液一下子了涌出口腔，然而幼女还是即刻双手撑地翻身连滚带爬的挣扎着从身后抽出另一把匕首继续迎击、勉强避开了接下来更加凶狠残忍赶尽杀绝的追击，“唔…好痛、好痛啊……好痛啊啊啊啊啊！！”
“大哥哥…好过分——好过分！妈妈…、妈妈我们好痛啊！妈妈——”
幼女那凄厉痛苦的哭喊一下子划破寂静的夜空，听起来实在是让人揪心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心软了一下，漆黑英灵那杀气淋漓干脆利落的攻击忽然停滞了半拍，立刻给了敌人逃脱的可趁之机。浓雾迅速包裹过来，职介为Assassin的杀人鬼抓住机会立刻试图迅速后撤远离——
但杀人不眨眼的凶兽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并没有再继续心软下去。
猝不及防、作为中长距离兵器攻击范围相当宽广的银枪在半空中以极为凶悍的力道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幼女那单薄孱弱的胸膛，紧接着往下愤然一甩一转、斩断拧碎了其锁骨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温热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喷洒出来，然后又化为魔力一点一点的挥发消散在了稀薄寒冷的空气之中。
“啊啊好痛…、好痛……为什么……”
躺在地上白发青瞳的幼女啜泣着，眼泪濡湿了她柔弱稚嫩的脸颊。她原本纯真的表情此时因为强烈的疼痛而扭
曲不堪，扔掉了匕首双手握住冰冷生硬的枪杆试图将锐利的枪锋从伤口中拔出来，然而居高临下的看着猎物无力挣扎的漆黑英灵无动于衷的加重了枪杆上的力道、纹丝不动。
银枪上坠着的纯净蓝缨沾染吮吸了幼女胸前涌出的血液，变得肮脏而狰狞。有着近乎苍白病态的肤色，修罗纹面的漆黑英灵面无表情的低头，用那略带沙哑的清冷声音如是问道：
“汝等既甚爱汝等之母，为何又欲伤其？”
“……因为我们想回去、我们最喜欢妈妈了。所以、好想回去，回到妈妈的体内…呐、大哥哥也是这样吧？我们明明是一样的……所以、为什么……”
“既然如此，汝等所恨应为汝等之父。”
冷冷的打断了幼女的哀求与哭诉，没有理会对方言语间所透露的疑惑不假思索的这么说道，小黑放开了单手握住的枪杆任凭其依旧插在幼女的胸口，然后右手一张一握，又拿起了伴随着幽光一闪凭空出现在手旁的一把长剑。其有着狭长轻薄的玄色剑身，以及金碧辉煌的耀眼剑柄。
“彼其母有何之罪，不过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其父则为色\\欲所驱，令人作呕。”已经从莫德雷德之前向藤丸给出的情报中得知了其大概信息的他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给出了解释和判决，便冷酷无情的微微抬起了手中的宝剑，锋利冰冷的剑锋便轻轻吻上了幼女裸露在外的脆弱脖颈，有着猩红眼底的冷冽龙瞳睥睨着显得乖戾而孤傲，“汝可恨吾。”
——【呲】
手起刀落，新鲜的血液溅上了漆黑英灵裹过半肩的残破艳丽的血色披风与之融为一体、不复存在。夜幕下站在尸横遍野魔雾笼罩的屠杀场唯一空出的中央区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英灵的背影，令人望而生畏。
干脆利落的结束了战斗完成了击杀的年轻神祗漠然的收起了自己沾满血渍的宝剑，拔出了钉在地上的银枪，同样将之放回了自己的陵墓。与此同时他身后一片寂静无人雾气蒙蒙的街道上，却忽然缓缓的空落落的回荡起了显得有些单调诡异的掌声来。
“啊啊、多么漂亮完美的战斗！不过还真是狠心。我还以为你会下不去手，打算过来帮帮忙呢。”
是卡米拉。
摘下了漆黑假面的吸血鬼夫人有着一双属于黑夜般危险冰冷而迷人魅惑的金色竖瞳，正赞赏的拍了拍手用一种不怀好意而饶有兴趣的惊讶目光打量着堕落后的漆黑英灵，和身边同为吸血鬼的弗拉德三世一起走了过来。
而另一边同样走过来的则是两位库夫林，他们两个本来是被藤丸派出来护送着警察们安全完成紧急撤退的，但现在很明显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倘若汝指其为孩童，吾并不认同。”站在不远处转过身的漆黑英灵淡淡的这么说道，环视着周围一片惨不忍睹的警察们的尸体残骸，“不过是怨念之聚合而已，不必心慈手软。”
“虽说确是如此，但那些孩子还是挺无辜的。毕竟连出生都……”
“如此甚好。”
“……哈？呵呵呵，我听到什么了？不久之前还和另一个我一起反抗龙之魔女的大英雄竟然说出这残忍的种话来，这还真是……”
“无父无母，不受人爱，不如不出生于世。只生不养，乃是罪大恶极。”
“是么？你是这样想的啊，出乎意料的现实。”因为适宜夜晚潜伏行动而被派遣出来，撑着装饰缠绕着锁链的暗金色权杖、有着苍白肌肤的银发吸血鬼夫人闻言轻轻勾起唇角了然的笑了笑，冲小黑摊了摊手，表示合作愉快，“那么好吧，虽然很可惜的让另一个狡猾的家伙跑了——明明我们这边有这么多人在——但任务还是算勉强完成了。我和
弗拉德殿下就先回去了，你们剩下的几位就随意吧，毕竟总感觉你们之间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卫宫先生呢？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随便。”
因为战力充足基本上没有出手、只是隐去身影站在一旁保持着警戒注视着两边战斗动向的红衣弓兵借着朦朦胧胧的迷雾忽的从建筑物上一跃而下，矫健轻巧的落在了Caster库夫林的身旁不远处。他双臂抱在胸前闭了闭眼低沉着声音随口说道，却并没有什么想搭理对方的意思。
“哦呀，何等冷淡的反应。”故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米卡拉便知趣的和弗拉德三世自顾自的先转身离去了，“算了，谁叫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呢？也只能这样了。”
而等目送着这两个吸血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层层迷雾之中后，这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白发弓兵才动身打算离开。他沉默着背转过身，在临走之前才微微偏头意味不明的对站在身侧不远处的Caster冷不防的说了一句：“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们不按时回来，我会告诉Master的。”
“啊，麻烦了。”
而披散着蓝色长发、皱起眉头顾着紧紧盯着站在前方故意背对着自己不愿意走过来的漆黑英灵的德鲁伊看都不看他的这么低沉着声音回答道，任凭其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的蹬地跃起气压撕裂、乘奔御风似的匆匆离开了。
“那么，接下来就好好的来讲清楚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吧。”等待其他人都离开后，有着猩红双眸的蓝色英灵才稍稍拖长了声音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平静的这么说道，不过意图指向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猝然低缓下来的尾音显得叵测而肃穆，“关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这真是一个显得有些不太适合的话题。
依旧站在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死尸充斥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的空地中央，漆黑英灵那裹着血色残破披风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Caster在说些什么一般。但过了好一会儿后，仿佛终于受够了这样的对峙，他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越发生硬的沉默。
“……吾不知汝所谓何事。此地不宜久留，倘若并非要事，还是回去早些歇息为……”
“可是啊、小黑，从那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了不是么？你是在故意躲着我们吧？——为什么？”
语气抱怨般直接不满，故意强调般咬字加重有力，忽然扬起的声音干练桀骜而凛冽朗润，这显然是另一位‘库夫林’的声线。
被打断的漆黑英灵的背影闻言微微一僵，沉默不语。
“你看，就像现在一样。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难不成、……你是讨厌我们了吗？”
忽然显得有些阴暗沉闷的压抑语气，一针见血理所当然的发问道，直白的表达出了所有的情绪，根本就没有给人所谓的回避空间。仿佛不太习惯枪之骑士这样粗暴\\干脆的方式，小黑有些无措的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却在最后一刻僵住还是没有回过头去。
“……并未，汝多虑矣。”
“那就转过身来啊，像这样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枪之骑士显然也注意到了小黑的小动作，得寸进尺更加强势的给出了要求，并且开始毫不客气的迈步向小黑走来，“如果不是的话，你好歹也得拿出点证据来才行吧？光是这样随便说说算什么？”
“！此为杀戮之战场，于此谈论此事实属不妥，还望……”
“就算是战场又怎么了？嘛，事到如今，我就直说好了。呐，你是知道的吧？我喜欢你，当然，他也一样。因此你要是实在选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反正都
是同一个人。实际上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虽说确实是出于不同时期不一样的存在。我们也并没有想要强迫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是怎么想的而已。”
根本就没有管小黑慌慌张张、却尽可能保持冷静镇静所给出的借口，枪之骑士一边说着一边隔着一小段距离停步站在了小黑的身后叹了口气顿了顿，心平气和却意外认真的给出了一个相当直白语气坦然的提议。
“所以，怎样？要试试看吗？和我在一起的话？”
难以置信、愣愣睁大的双眸。
仿佛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刻还会坚持说出这种话来，明明刚刚才面不改色的杀了一名幼女的漆黑的英灵猛然转身回过头，表情可以说是惊骇到了极点。在层层魔雾的掩映下他一下子毫无防备的撞上了站在身后不远处枪之骑士原本桀骜不驯此时却专注平和的注视着自己的猩红双瞳，随后立马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紧接着便借着魔雾落荒而逃般不假思索的转身拔腿就跑。
“喂！别拔腿就跑啊？！害羞的小姑娘吗你？！”虽说早就料到了小黑可能会转身就跑，但当真正的目睹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挫败，枪之骑士在后面郁闷烦躁的提高了声音招呼道，眼看着阻止不了小黑的逃窜便立刻选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追上去再说，“好啊，既然要跑那就先说好——追到了你就任我处置了！”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发起的突然追逐，实际上也并未持续太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慌张胆怯忘记了自己可以逃进另一个特异空间，慌不择路的在魔雾笼罩的陌生街道中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是不是还绕着兜圈的小黑莫名其妙好几次差点被另一个身为德鲁伊大概有什么特殊搜寻方法的库夫林抢先赶到堵住出口守株待兔般截了胡，最后猝不及防的在追逐中被从侧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而来的枪之骑士结结实实的抵撞到了墙上，而被逮了个正着。
“哦呀，抓到了！不管其他的库夫林怎么样，我的速度可是一流的，认真起来就算是你也不一定逃的掉。”
“呃、摸碰吾！放手！”
“才不要！本大爷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手的，我和那家伙商量吵了半天、还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去说服自己什么的…我说，眼看我都已经为你退让妥协到这种地步了——你好歹领点情吧！”
侧脸硬生生的撞上了墙体、被Lancer一手钳制住双手手腕固定在背部一手按住脑袋用一种极其不好反抗发力的姿势反扣在墙上的小黑吃疼的闷哼一声不甘心的死命挣扎着，竟然试图抬腿来个阴狠的后踢，却还是被对方发现而用单膝狠狠一抵锁住了膝关节。紧接着对方整个人都毫不客气的压了上来，使他丧失了所有能够蓄力或是挣扎的空间。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和我动手吗？小黑？”空有一身蛮力却派不上用场、咬牙切齿的漆黑英灵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男人亲密无间紧贴过来的呼吸和体温，听见对方靠在他耳畔压低了那原本干练而凛冽的声音如此严厉而低沉的说道，而极为紧张不适的抖了抖自己过于敏感的狼耳，“行了，闹够了就赶紧束手就擒吧……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嗬，还是不说话吗？那就没办法了。干脆就换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确认一下怎么样？嗯？”
“来，看着我。”
感觉上，这将是一个冒着极大风险的选择赌局。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在被雾气笼罩的黑暗街巷中响起，在尽可能保持着警惕压制的同时，Lancer试着将小黑转了过来。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成功了。
在这过程中对方既没有趁机挣扎也没有开口说话
，虽说依旧是保持着抵触拒绝的姿态，但在Lancer强行的扭转下最终还是被转了过来。有着深邃英气面容的蓝色英灵死死的按住小黑的双手手腕将其扣过头顶压住了他羽冠上的艳红翎羽，单膝强制卡进了漆黑英灵的****引得对方无从适应的浑身一颤，欺身而上。
“看吧，这种眼神，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近在咫尺的目光交汇之后，蓝色英灵勾唇咧嘴露出了得意了然而略带邪气的恣肆笑容。
被强迫着与之对视，有着苍白肌肤修罗纹面的漆黑英灵呼吸生涩絮乱难以自己，目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对方的脸上移开一般呆呆的沉浸在骑士注视中。他原本有着骇人的猩红眼底的金色瞳孔难以抑制的浮现出茫然无措的动摇和恍惚，透露出一种与其成年模样不太相符的懵懂青涩来，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