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倾世繁闹,与君同行·1(1 / 2)
典于行十八了。
昨天是他的生日宴,典希和费温继承了典母的习惯,并没有宴请大宾,只是随了典于行的心意,在新买的别墅里为他办了一个简单的派对,除了几位长辈,就只有典于行的几位好友,当然单倾言也在列。正餐过后,长辈们都很明事理地离开,只留几个小孩接着闹,把接下来一晚的时间都留给他们。走之前,典希交代典于行照顾好朋友,别玩过头,晚上记得锁门,然后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单倾言一会儿,才牵着费温离开。
单倾言坦坦荡荡地让典希观察,面上一派磊落。
然后就是孩子们的狂欢,典于行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依稀记得,单倾言一直坐在自己身边, 很安静地看着自己。
后来......
十八岁成年后的第一天,典于行就犯了大错。
他把单倾言给弄了。
准确来说,其实被搞的是他自己。
但是作为一个已经高考完了的人,典于行觉得自己把未成年也还在为高考奋战的单倾言拉到这条小舟上是要负全责的,毕竟喝醉了发酒疯的是自己。
单倾言有些过分冷静,在残留的糜烂的气味里,他淡定地起床,一件件穿好了衣服,还把典于行的衣服捡起来折好,给他放到床头,然后很礼貌地朝他点点头,道别:“谢谢你昨天的招待,我先走了,再见。”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典于行呆呆地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他离开。
在单倾言走了好一会儿,典于行才如梦惊醒,暗道完蛋。自己把这纯洁的兄弟情给糟蹋了,以后可怎么面对单倾言啊?
愁,就是非常愁。
再一想自己的两个老父亲,典于行更愁了。
在去年典希旁敲侧击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单倾言时他就以打哈哈给糊弄过去了,现在都既成事实了,他更难瞒住了。典于行倒不担心家里反对,单倾言虽然是费温商业竞争对手的儿子,不过也只是良性竞争,不碍事。他担心的只是单家那边,自己这么一折腾,单爸爸知道自己儿子跟男的搞过,会不会找自己父亲算账,然后良性竞争就变成了恶性竞争。
典于行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天,单倾言也没有要找他的样子,他一边庆幸,却又暗自神伤。
典希没有猜错,他是喜欢单倾言。
这和他的两位父亲并没有多大关系,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同志而就被熏陶成同性恋。他们只是给他塑造了一个宽容的世界观,感情只是跟人有关,性别只是外在条件。
喜欢上单倾言,对典于行而言不是什么难接受的事。这太自然了,不知不觉间,他就喜欢上了对方。他的温柔,他的细心,他的善意,他的体贴,他的安全感......典于行不知道哪个更吸引他,应该是全部,是单倾言这一整个人。
这件事上典于行没熏陶到两位父亲的灵性,一直到高考结束那天,单倾言来接他,白衬衫的干净少年踩着白球鞋,一边耳朵挂着无线耳机,百无聊赖地站在大榕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留下一点点的剪影,细碎地融进少年的身上。典于行还没走过去,少年便如有所感,抬眸移来视线,殷红的唇畔弯了弯,脸颊两侧凹进浅浅的酒窝,喧嚣的夏风从心口上穿堂而入。
典于行恋爱了,多年的累积在那一瞬间爆发,他想自己应该是迎来了迟到的夏春。
可典于行想了想,觉得单倾言的行为也没什么出格的,就普通好兄弟好朋友都可以做的,没什么毛病。反倒是他自己发觉了小心思后,时不时看单倾言的侧颜就会陷入奇怪的遐想,心虚得不行。
然后高考完暑假的生日,典于行就睡到了单倾言,这进度跳的他措手不及。
单倾言找他,他要怕,不找也怕,怕他再也不理自己了。
典于行很郁闷,一郁闷了就跑去找心灵导师——他的老父亲,典希典教授。
典希倒了两杯清茶,把一杯递给典于行,眼睛望着窗台上的蔷薇,随意道:“所以,是发生什么口角了吗?”
典于行接过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小心翼翼道:“再......更严重一些吧。我跟他打架了,至今没联系。”
典希喝了口茶,点头,“睡了吧。”
典教授语出惊人,把正要喝茶的典于行吓手抖,连茶都洒了出来。
典希就这么看着儿子手忙脚乱地收拾,又慢悠悠地欣赏起那丛蔷薇。
长势不错,颜色也讨喜,就是刺多。
典于行沉默了好久,才道:“您从哪看出的?”
典希说:“生日第二天,回家后就看见你脸色很奇怪。”经验人嘛。
在此额外感谢一下经验提供者——费温费总。
典于行没想到当天就被发现老底了,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脸红得不行。
“单倾言那孩子,”典希突然道,“还行吧。”他皱了皱眉,评价得不怎么上心。
典于行有些高兴,仿佛是在夸他一样。
典希有些嫌弃地扫了眼傻儿子,叹气,“你父亲可能会不高兴。”
典于行一僵,听见典希接着说:“他也许会找单倾言父亲麻烦。”
的确,比起循循善诱的教授爸爸,雷厉风行的霸总父亲费温更喜欢单刀直入,直接开涮。典于行也就见过费温在家人,特别是典希面前服过软,其他时候都硬气得不行,连他也更怕父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