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何时安回家过年，老房子的年味浓重。一大早父母就起来熬浆糊贴对联，邻居送了一篮子豆包嘴里念叨着吉利话。

过年的一天都忙活在厨房里，何妈妈做鱼又煮肉，还要炸上一盆丸子。北方的菜是用大锅煮用大碗装，然后端到又圆又大的桌子上。何时安坐着和奶奶一起包饺子，电视的声音传遍整个家，是热热闹闹年味十足的新年。

手机响起特殊铃声。何时安的手上全是面粉，见发消息的施久也没管那么多。直接打开。

施久：你在干嘛。发张照片。

何时安拍一张眼前的桌子发了过去。施久立刻回复，说也想吃饺子，什么馅的，为什么包了这么多。

何时安耐心的一一回复，什么馅都有，家里人多，你家过年不吃饺子吗！

施久：我想吃你包的，我家饺子不好吃。

何时安看了几秒，回了句好。之后施久一直没回复。

施久说的没错。他家的饺子确实不好吃，面对的人也很倒胃口。姥姥横眉立眼的让舅和舅妈离婚，说生不出孩子还不离婚是干什么。

舅妈隐忍着不说话，舅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喊“小久就是我孩子，我也不可能离婚。”

“施久是你姐和你姐夫的孩子！”老太太的声音尖锐沙哑，像一只生锈还在移动的铁门咯吱咯吱。

她还在那里坚持着自己的理念“你们自己生的才是你们的孩子，那女人不会生就找个能生的。”舅舅被惹急了，站起来要喊，被舅妈拦下。

舅妈开口，声音温柔坚定“妈，姐夫他家没养过小久一天，我和志元养大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们的了。”语气刁钻起来，手指向一旁看戏的施久亲生父母和怀里的孩子“姐夫家二胎都出来了，之前不要现在要回来干什么，带孩子么？”

施久鼓掌，啪啪的声音震回老太太的思绪，又开始喊着儿媳不孝，儿子不肯离婚。舅妈给施久一个感谢的目光。

一直没说话的施久亲妈出声，语气淡然，边说边逗怀里的孩子“妈你嚷嚷什么啊，当时说好施久给老二养，你也没意见。我现在又有了孩子，老二也有小久，你如今捣什么乱啊你。”

老太太将矛头转向她开始喊，又吵又闹还摔东西。施久冷眼看着一行人像踢皮球一样把他踢开踢去。好好的年又一次被闹的乌烟瘴气。他一个人坐在二楼的楼梯上，看何时安给他发来的照片。

他也好想吃饺子啊。

他亲爸施国梁从楼梯上来，施久回头，这是父子两几乎从未有过的单独会面。施国梁看着这个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三分肖像，更多的是陌生的桀骜和疏离。他打破僵局“要去看看弟弟吗？”

施久站起来拍拍屁股“那又不是我亲弟弟。”

回到房间里，施久看着陌生的家具第一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他想回家，不是这个家。是何时安会给他榨豆浆，舅妈给他买新衣服的家。

手机传来提示，是何时安发来的照片和一条消息。照片是一张自拍，站在福字旁边，表情别扭嘴角却溢满笑意。消息是个问句，问他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他去准备馅料。

他看着那张照片眼泪终于落下来，没有发出声音可他却听见自己心里如释重负的呐喊，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

一切都结束了，十多年的期盼和失望，今天终结。而他有了新的希望，新的太阳。

他回“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过完年后。雪花消融，冰河融化，柳发新芽。

一切都会好起来。

何时安大年初二就回到新家了，原因很简单，施久说他今天回来。

何妈妈听说何时安回去找朋友，心里高兴，打包了一桌子菜还带了一大袋零食。临走前又塞了两百块钱。

何时安当时和妈妈说施久时说到了他和舅舅住，何妈妈理所应当的把施久想成了没父母的小可怜，让他带施久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