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29

走到羞芳阁门口，因杨袖施这番话，我十足犹豫了一下。

杨袖施劝我道：“陛下还是进去看看吧，好歹右相费心了。”

我摇头，语重心长道：“你不懂——”

齐朝费了心思，那必然是个大大大大坑！能把人活埋那种。

果不其然，我还没进去，话也没说完，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出门来迎了——身姿丰硕壮健，比起龙门将军麾下的大刀武士，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哪个嘴瓢的透风这么快。现在没辙了吧，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了。

“这是她们带来的粗壮丫鬟吗？”我一面往里走，一面小声问道。

杨袖施笑起来：“陛下误会了，右相送来的两位良人，这位就是其中之一了。”

她见我停住不走了，又道：“看上去身体非常康健，面貌也端正。陛下不喜欢吗？”

我瘪嘴道：“喜欢……”右相送的，不喜欢也得喜欢。

真的，拘着腰背低着头看上去还比我整整高了一个头……齐朝难道按身高挑的人吗？直到进门看见另一个身量未足纤细绵薄的小女孩，我就知道，齐朝真的是“精挑细选”，绝无媚上之心啊。尤其是这两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滑稽不协调，简直令人忍俊不禁。不去表演杂耍，真是可惜了。

见了礼，她二人自报姓名，高些的那个叫“羲和”，矮的叫“玉合”。

说是右相府里挑的两个人品出众的，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问什么三言两语就答了去，口风格外严整，没见着错处，也不见有什么趣儿。

一盏茶没吃完，我就拉着杨袖施出来了。

“这么无趣的人！齐朝从哪里找来的？还一口气找了两个！”

杨袖施笑道：“寻常人家也讲究‘娶妻娶德’，右相也是为了陛下好。”

我苦笑了一下，连漂亮小姐姐都不许有，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啊！娶妻娶德，就不能既有德行又有美貌吗？

30

我从羞芳阁出来，溜达了半天还不见日落。我只好去坤元殿蹭吃蹭喝蹭冷气。反正御书房的差事我今天是绝不插手了。

我们刚走到西苑旁边的回廊，迎面正碰着一个二等内事官低着头急匆匆行来，乍见了我，第一反应竟是转身想跑。

杨袖施叫住他道：“哪个宫里的人？见了主子不回避倒要转身跑，怎如此不懂规矩？”

那人回身行礼，面上早添了一副笑容，直说是急着办事没瞧清楚。又跪下好一阵求饶。

杨袖施没再说什么，申斥两句便放人走了。

待他去得远了，她才对我说：“这人瞧着，像是个会生事的。”

旁边便有一个丫头道：“像是荣太妃娘娘宫里的。”

我和杨袖施默不作声对视了一眼，荣妃所居宫室距此处很有些距离，办什么事情需要跑这么远？

我们不再说话，一路走到太皇太后宫里。

黄昏的斜阳散尽，似乎起风了，迎面吹来，肌肤生凉。

自从定了亲事，我们这位老太太迷上了听人说书。殿里挤满了人，很热闹。

我一进去，老太太就道：“正说呢，你就果然来了。”

“皇祖母怎么知道我要来？”

荣妃就坐在下首，一脸笑意盈盈道：“本宫身边的小路子方才去取东西，说是碰见皇帝了，正往坤元殿走呢。方才进门回话，太皇太后便听了一耳朵，正夸皇帝孝心，请安是一日不落的。”

我笑起来，心中的疑虑反而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