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回到侯府，我看见母亲焦急的等在门口，威严的门楣衬托的她越发瘦小伶仃。

我走到她面前，她无力的巴掌瞬间扇上了我的脸颊。

我的眼里蓄了几颗可怜的泪珠儿，撅着小嘴去抱她细细的腰：“娘，疼。”

她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但也知道不该在侯府门口丢人，拉着我快步进了前厅。

“今日在朝上是怎么回事？”她含着眼泪问道。

“儿子主动请战。”我用短短的五个指头给母亲拭去脸颊的泪水，“贺安辰七岁能上战场指挥千军万马，儿子也能，以往儿子只是贪玩，请您相信我。”我说的自信满满，尽管我还没有任何对策，只希望在地下看着我的谢必安能保佑好我，不要一世连30也活不到！

“这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吗？朝中无人上战场，说明已经打不赢了，你这时候去……就是送死啊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的死还不叫你懂点事吗？”

这可怜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家国大义，她只是不愿意让儿子像丈夫一样死去。

我知道我是她目前唯一的寄托，我只能尽力保证我的生存：“娘，我发誓，即使所有的士兵都死去，我也一定活着回来见你。”尽管这样的保证根本不可相信，但显然安慰到了我可怜的母亲。

圣命难违，她也只能接受。

翌日，我出征。我踏上了和父亲一样的路途。

我带着五千精兵去了硫州，根据情报，我方两万残兵被五万牧云士兵包围在城内已有三日，将领只剩一个副将，抵死不肯降，而城中粮草最多供半月之量，所以我们要彻夜行军，若在十天内赶到支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御林军说是精兵，其实在京养闲已久，真实战斗力难以恭维，不少小头目还是官宦之家找关系送银子塞进来的，早在听闻要去前线的时候就吓得屁滚尿流，一概装病，而剩下的对我这临时的小将军也不甚尊重，所以我即便下了严令彻夜赶路，也架不住他们消极怠工，只好允许他们晚上休整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我都在闭目养神，回想这三百年来所见过的战争战术，但怎么想也不知如何凭不到三万人去抵御三十万强兵。其实我幼小的身体比他们还要疲惫，所幸我可以以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妖怪的意志去抵抗睡意，勉强还能坚持。

十三日后，我们终于接近了硫州，我命令在城外的山脚驻扎下来，随即下令一队还算机灵的御林军秘密去往硫州城打探消息。

我在帐篷里抓紧时间休息了半日，入夜的时候打了两遍腹稿，才激情昂扬地演讲一番鼓舞士气，这些御林军见我这么小，随口拽的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类，不由也有些相信我不是一般的孩童，而我带领他们行军两三天不闭眼也够让他们议论称奇的了。

到第二日傍晚，前去打探的二十个人只回来了四个。

他们从山的侧面一路翻过去，就到了护城河，从护城河一路潜下去是条地下暗河，再出水已经到了城内，而其他十六人与他们是分头行动的，恐怕是回不来了。他们联系上了城内的守军，城内存量早已耗尽，现在已经开始杀战马为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