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易舟走后，晏博屿和周塘两人慢慢地往回走。
一路上，晏博屿只是目视前方机械地迈着步子，没怎么说话。
周塘一向喜欢热闹，看着晏博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也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最后周塘实在憋不下去了，“我说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了你？”
晏博屿停住了步伐，转身看着周塘，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周塘以为晏博屿会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他在原地愣了一会，一脸莫名其妙。
周塘快步赶上晏博屿的速度，“不是，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他说，“看你停下来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你他妈能不能干脆点儿？是不是兄弟了？”
“阿塘，我给易舟表白了。”晏博屿说，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平淡。
“表白了？”周塘有些没意料到晏博屿会这么快表白。
“嗯。”晏博屿应道。
“然后呢？他什么反应？”周塘迫不及待地问。
“他……”晏博屿看了周塘一眼，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没反应。”
“没反应？！”周塘瞪大了眼睛。
“啊，没反应。”晏博屿把头低了下去，眼睛盯着地面。
周塘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按说拒绝也好，接受也好，总会有个明确的态度啊。他想了一下，把视线移到晏博屿身上，“你怎么表的白啊？”
“我？”晏博屿看了一眼周塘，又继续盯着地面，“圣诞节我送了苹果给他，里面放了贺卡，我看见他把苹果吃了，贺卡肯定看了啊，可是他对我就是没什么反应。”
“大哥，你写了什么东西？”周塘问。
“就是笛卡尔的一个爱心函数式，图像就是心形线。”晏博屿说。
周塘扶额，没眼看晏博屿。“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函数式么？让你用擅长的方式告白，你这还真擅长。”他白了晏博屿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数学好，那易舟他怎么知道一个函数式代表什么？你这是告白还是给人家出数学题呢？”
“他不知道不是可以查么？一查不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么？”晏博屿也很不服。
“你他妈还有理了？你要是不喜欢什么东西，你会费力去了解么？”周塘咬牙切齿恨不得揍晏博屿。
晏博屿讪讪闭嘴。
“继续努力啊。”周塘撞了一下晏博屿的肩，“你得表现的明显一点儿，让他感觉得到。”
“……嗯。”晏博屿应了一声，然后长舒一口气，“慢慢来吧，是我太突然了。”
晏博屿都心情现在顺畅了很多，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冲着街道中间喊，“易舟舟！我会把你追到手的！你等着！”喊完才终于又笑了起来。
周塘被晏博屿吓了一跳，赶忙去捂晏博屿的嘴，“你他妈疯了？大街上的，你不丢人我还丢人呢！神经病一样！”
“没人！”晏博屿嫌弃地甩开周塘的手，然后又开心地笑了，“走，我请你吃夜宵。”
周塘听到夜宵就来了兴致，“走走走！”
两个人又你说我笑地往小吃街那边儿走。
易舟回到家的时候老妈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出老妈的卧室，老妈今天应该状况还不错，没有用安眠药，还早早的睡下了。
他洗漱完坐在书桌前面，看着手里那张卡片。
手机上那个心形线让他印象深刻，开始心里有过一丝期望，但是他跟着江淮这么多年，从老大到现在入狱，突然也明白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背叛你、抛弃你，哪怕是喜欢你的人，最后也还是会离开。
可能从小就在一个冷漠的环境中长大，也就渐渐的变得冷漠了。
那些握不住的，从一开始就不要抱希望。
周四有元旦晚会，演播厅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报了节目的同学也开始去做准备工作了。
知道有元旦晚会，上课也没什么心思了。
心不在焉地熬过了一天的课，终于等到晚会开始了。
按班级顺序入座，三班的位置还比较靠前，只是偏右了点，而周塘的班级在最左边。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按惯例接着就是领导发言。台上人说着官话，台下人表面上认真听着，其实早已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终于到节目开始了，观众席才又活跃起来了。
“顾念什么时候出来啊？”丁原小声地问。
“上午听她说好像是第九个出场。”晏博屿说。
丁原应了一声又专心看节目了。
晏博屿用余光看旁边的易舟，易舟正看着台上的节目，没有什么表情。
五彩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轮廓分明，鼻梁直挺，双唇微闭，虽然现在这样也好看，但是笑起来有梨涡会更好看。
不知道这样看了易舟多久，直到旁边的丁原忽然大叫起来，晏博屿才回过神。
“顾念！”丁原激动地抓了一下晏博屿的胳膊。
三班的同学都很激动，使劲地鼓掌。
“激动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晏博屿嫌弃地看着丁原。
“我们班的同学我当然激动了，刚才竞争班节目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尖叫呢。”丁原瞟了一眼二班的位置。
晏博屿笑笑没说话。
伴奏响起，有些同学已经情不自禁地摆起了手臂。
“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一位朋友。”顾念有些紧张，她看向了12班的位置，“希望他喜欢，也希望你们喜欢，谢谢。”
顾念拿着麦克风开始唱了起来。
易舟看到顾念往12班的位置看了一眼，偏过头问晏博屿:“周塘？”
晏博屿笑了笑，“对啊，顾念喜欢周塘。”
“那挺好的啊，他俩挺合适的。”易舟也笑了笑。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副歌部分全场大合唱，虽说顾念粤语不是很标准，但氛围也被带起来了。
她渐渐地放开了，频频看向12班的位置，眼睛里都是笑意。
晏博屿举起手机给顾念录了视频。
然后把视频发给了周塘，可是直到顾念下台了周塘也没回复。
这就是她给你的惊喜啊，她的告白。
他收起手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专心看着台上的表演。过了一会儿，手机在兜里震动了。
——您老还是多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
晏博屿没忍住笑了出来，啧了一声，轻声嘟囔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易舟在旁边莫名其妙，一脸不解地看着晏博屿，“你怎么了？让人有点瘆得慌。”
晏博屿含着笑意转过头看着易舟，“没什么，跟周塘聊天呢。”
易舟点了点头，又转过去看表演。
晏博屿偷偷地看了一眼易舟，现在这个角度，易舟的下颔线很明显，像是漫画人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