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回家。(1 / 2)
折腾了大半夜,宋暖也没什么胃口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甜食,只吃了几个寿司,把剩下的都给晓娜送去,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她终于躺在了值班室的床上。
宋暖梦见了很多大白羊,正要数一数以便睡得更深沉,猛然听见耳边似乎想了个炸雷,有人在砸墙。她揉揉眼,才反应过来是丁晓娜在喊她。宋暖极不情愿的闭着眼穿了鞋打开门,她真的恨死了丁晓娜的破锣嗓子,每次都会把她吓得心悸。
“21床憋喘厉害。”就一句话,宋暖立刻醒了个彻底,她来不及看病历,几步跑到病床前。果然老太太憋得嘴唇都紫绀了,肺里啰音不用听诊器都听到了,简单问了句病史,摸摸老太太脚踝,这是急性心衰了啊。
宋暖立刻摇高床头,下口头医嘱,“吸氧,建静脉通道。西地兰半支0.2mg缓慢推,托拉塞米20mg静推。”
丁晓娜知道厉害,立刻推了抢救车,怕半夜再有变故,干脆打了留置针,家属不依不饶,说:“打在脚踝上怎么走路怎么吃饭啊,她血管不好,不能打留置针。”
丁晓娜耐心解释,“就是因为血管不好,才打留置针,万一再抢救,节省时间。”
宋暖闷着头不说话,听了心肺,又推来心电图机做心电图,家属执意不做,不停责难:“我们下午刚做了心电图,是不是白天打针打的,你刚才给用的什么药。”
宋暖观察患者口唇颜色基本正常,喘的也轻了,这才开口:“强心利尿的。”
抢救了半个小时,患者憋喘才明显缓解,宋暖不放心,又打了心内科电话请会诊,她写完会诊单,坐在护士站捂着眼睛休息,半夜惊醒后一阵恶心心悸,灯光刺激下她根本睁不开眼。
宋暖缓了两分钟,准备起来找片倍他乐克吃下,抬眼看见对面病房走出一个人,像梦游般挪到护士站,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性的左右摇摆,下巴上暗青色小胡子茬已经冒出来,揉着惺忪睡眼,问:“怎么了宋大夫?”
不是别人,正是47床家属朱一龙先生。
宋暖乐了,柔声细语的问:“吵醒阿姨了?”
朱一龙努力睁了睁眼,摇头说“没有。我听见动静,以为有事。”
宋暖正要再逗逗他,却听见了电梯铃响,站起身说:“隔壁抢救呢。乖,回去睡吧。” 拍拍他肩膀向电梯口迎了过去。
心内科大夫肩膀上挂着听诊器,大踏步赶过来问情况,宋暖边说边把他带到床边去,丁晓娜也连忙跟上。
护士站就剩下朱一龙傻站着,他看了隔壁一眼,努力思考了三分钟,又梦游般走回了病房去,他有点纳闷,说好今晚不睡的,为什么床这么舒服啊,到底是几点睡过去的。
六点钟宋暖再被21床家属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脾气,她第N次和家属解释暂时不适合转科,把家属送走后就再没了睡意,测了一圈血糖后,坐在那儿发呆。
丁晓娜问:“今天能把他转走吗?”
“心血管四个科没有一个想要他啊。哦,我去收床。”宋暖打不起精神。
“不用了,家属早推回去了。他们家又来家属了,好像还吵了两句。” 丁晓娜推着治疗车正要去抽血,又很八卦的爆了个料。
宋暖懒得理她,她晕晕乎乎跑去食堂买饭,回来的时候发现朱一龙正站在值班室门口等他,依旧是帽子口罩,怪不得丁晓娜到现在都没认出这是位明星。
宋暖先打了招呼,“这么早啊。”
“宋医生早。打扰你吃饭了。”朱一龙睡得还行,精神也不错。
“没关系,反正小米粥太烫。”宋暖把早饭先放好,请他到办公室坐,“听说你父亲来了?”
“是,刚过来。”
“那麻烦你把他请过来,我再交代一下病情?”
朱一龙喜出望外,“真的吗,不麻烦吗?”
宋暖莫名其妙,“不麻烦啊。”
家属多的时候,宋暖一天交代过十次病情,来一拨家属就特别关心的跑到办公室来询问病情,有的病人直到出院还会有各种亲戚朋友来咨询病情,宋暖早就免疫了,他们医院不像省级医院,拒绝过多家属探视,一周只交待两次病情变化。
考虑到病人情况特殊,宋暖故技重施,把昨晚的文献、PPT、和片子又献宝般的复述了一次,两次的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九。
朱爸爸消化了一会,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朱一龙跟我说了一早上我也没弄清楚。宋医生,太感谢你了,多亏有你们救死扶伤,回头我给你们送锦旗。”
宋暖不敢当,忙说:“您客气了,应该的。”
朱爸爸同样是个有礼之人,又谢了好一会,宋暖科室环境简单,不懂应酬待人,更不善应付长辈,简直要耗尽洪荒之力才没露了破绽。眼看时候不早,朱爸爸适时地结束会谈,准备下楼买饭。
朱一龙一直乖乖站在父亲身后,听说父亲要买饭,连忙自告奋勇,被朱爸爸不留情面的瞪了一眼,“去陪陪你妈。”
“哦,您慢点。”朱一龙很乖,盯着自己脚尖,没敢抬头。
宋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尽量正经的说:“友情提示,待会找院长的时候建议你拟个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