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夜悦君不识君(1 / 2)
梅太一很快反应过来,收敛情绪,说道:“别,别弄脏了你的衣裳,刚才看入迷了,不小心将杯子弄碎了,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流了那么多血,我才走开一会。”说着就拉开门去唤人。很快伙计打了水,送了药和绷带进来,又擦干净了地面。
下面在进行第二轮法器售卖了,但此时楚香兰已经无暇顾及了,拿着帕巾给他擦拭,上药,包扎。在这个过程中,梅太一没有动,但是脑子里翻江倒海,他很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伸出手抓着他。
“怎么了?痛吗?”楚香兰的语气分外温柔,但是梅太一想到他这种态度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那个人的,他的分身,就不免心里不是滋味。
这法器一共卖了三轮,他们都没有再参与,虽然方才他一直心心念念都是楚香兰那些话带给他的震动,但他毕竟也是幽冥道之主,今日种种,实在太不寻常。这售卖之法器,皆需要释放灵力探测,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就在于南宫翎所说的两个字:窥见。
今日虽然中原武林来的占到一半,数量已经非常可观了,这些人是通过什么消息渠道来的不得而知。但是每个参与竞价的客人,恐怕某些秘辛已经被这法器制作之人探了去。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后面还有一样法器,能够探知过去,寻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对于从小与父母亲人失散的,再好不过。楚香兰看他神情,大概是想要的意思,问道:“你一直想让我帮忙查找梅二姑娘之事,恐怕这件血引铃有作用。”
但是今日有规矩,一位客人只能下单一次,也就是说,梅太一想拿的话,得自己去。他听说过梅小宣的事,但是他不感兴趣,那是那小子在人间的事,与他何干?而且他的过去,他清清楚楚,又何须这劳什子。但是不去的话,又未免让楚香兰怀疑。他也点了盏灯画了个符丢入其中,这次选了五个人。梅太一早就想好了,如果再让他们释放灵力,他绝对要拆穿,只是他又想岔了。这次南宫家的没让他们用灵力,而是丢给他们每人一把剑,谁第一个见了血,就会被淘汰资格。五个人,都不认识,怎么比?但其他四个人对视一眼,很快达成共识,取了剑,全都站到一起,对着梅太一。
“呵,我就长得这么欠揍吗?”梅太一冷笑。他是天字号房下来的人,如果他不倒下,其他人肯定没机会。
本王的手,好久没有握剑了,虽然手中的这把剑非常普通,但梅太一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他仿佛又看到从前,自己持剑睥睨众生的场景了。还有这具身体,柔韧灵活性都不错,看来那小子平时也没少用功。只是,他并不清楚素日梅太一使的是何剑法,是快是慢,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四个人已经冲过来了,将他圈在中间。
那四个人并不是草包,很有技巧,上下夹攻,剑招张弛有度。梅太一并不是为了取法器二来,他就是太久没跟人动手有些皮痒了而已,那几个人,他相信放在当今武林,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在他冥王太一殿下面前,不过是三脚猫而已。他不想那么快结束,因此也不伤他们,就像逗小猫似的,眼看着剑要刺到对方了,他就故意偏一点,没刺中。刚开始那些人还以为他功夫不到家,多对几招,就发现他是故意的,因此出招愈发狠戾。
楚想兰在上面瞧得不对劲,梅太一的剑法他知道,主要是梅老庄主教的,轻盈,快,但不凌厉。加上他自己的悟性,自成一派。但是眼下,一对四的梅太一,剑法也快,但是路数完全不一样,起承转合中的技巧,处处险招,又狠又快,那身形,时而飞天,时而落地倒伏,如鬼魅。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那几个人早就趴下了。
他何时练就了如此高明的剑法,他竟然不知。
显然,这一幕也吸引了其他人。隔壁天字一号房中,原曦大师就是剑中高手,他连连赞叹。众人在看热闹的同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股淡淡的气流在弥漫。楚香兰身上的阴阳镜有了异动,他本不欲理睬,但是那镜子躁动着,他不得不去拿,有时候就是这样,修为越高,身上的法器好像也有了生命似的。
他将镜子拿在手里,透过镜子才发现,下方好似一个法阵,而他们四人,就如困在法阵当中,绢绢细流绵延不绝,看似无害,但还是让人觉得很不对劲。果然,随着下方四人对战越发激烈,那些细流逐渐汇聚,犹如一个个人形,张牙舞爪就要向梅太一扑过去。他一急,手指一动,就使了个诀,一记微不可闻的灵力射出,将那缕汇聚成人形的气流打散。别人没察觉到,但是南宫翎感知到了,抬眼望向他这边,眸子里透着凶狠。而正在对阵中的梅太一也感受到了,他知道楚香兰出手,定然是发现了非比寻常之处,他正欲速战速决,突然他胸口感受到了一丝震动,是那枚梅花令。他之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思无邪曾经是铜雀台青龙堂下面的副使,也拥有过铜雀令,他画过草图,还给他讲了用法。方才他去茅房跟他的分身合二为一的时候,就稍微研究了下。
梅太一并非铜雀台中人,因此,这个信号只可能是楚香兰发出的。他为何在这个时候发信号?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右手拿剑,将面前的人逼退,左手放在上面。楚香兰使用的传音入秘之法,只有寥寥几字,“东西不要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