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楼青龙打副使(1 / 2)
这话一问出来,梅太一突然有点尴尬。此刻,他们两人挨得太近了,楚香兰身上清冽的檀香,薄荷兰花香袭来,十分好闻,他稍微退后点,坐在凉亭的栏杆上。
楚香兰不答,只说道:“大司马应该会另外选人。”
他本来想问,如果他们选你,你会不会答应?他不知道如果梅太一回答答应,他会如何?最近,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旧日的冷静自持,容易动怒,容易情绪起伏。脑中也容易出现那种画面,根本没有在现实中发生过的事的画面。
前几天,他做了一个梦。
一脸邪气的少年,欺身前来,将他脖子一勾,根本不问他愿不愿意,红艳艳的嘴唇就贴了上来,撬开他的嘴,与他唇舌纠缠,抚摸他的滚烫。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漆黑的夜里,泥泞不堪。
《道德经》默念也毫无用处。
他为此,特地上了一趟青城山去看望师父。师弟们们在读早课,师父在后山练剑,见了他,只一句话:“你如今一身红尘之气。”
“师父,我......”楚香兰欲辩解。
张真人收了剑:“诶,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这对于你来说,是好事!”
“好事?”楚香兰有些不解。
张真人说道:“你下山多时,襄助铜雀台,驱邪除祟,司马炎虽然野心颇大,但也确实在为民造福。只是旧日,你被青城山诸多条条框框束缚,此地不问世事,你在江湖,却不能置身事外。不必太过于苛责自己!如有恶人,当诛之;如遇有情人,当惜之!”
何为有情?在江湖中,人人敬他,怕他,他唯有一个至交好友梅太一罢了。只是这几个月以来,他心中隐隐的变化,着实让他害怕。
“师父,如若倾心之人,对方并无此意当如何?”楚香兰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香兰,你可是?”张真人目光如炬。
“我只是说万一......”楚香兰又些微的慌乱。
“情之一事,我毕生都未能参透,又如何能教你!凡事,别轻言放弃!”
梅太一看他出神半天,也不以为意。这件事对于铜雀台来说,毕竟是大事,他们应当谨慎。
“我去找下孔仪,问问他事情进展得如何了,等会就回来!”
梅太一蹦蹦跳跳地走了,楚香兰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神。
前几日。
“什么?你们想蛊惑鲁国公,谏言皇上,让他与铜雀台联姻?”
在江南的一处茶馆,缥缈峰的几个人密会,当桓山听闻他们的计划时,一百个不赞同。大司马才刚刚宣布认回了女儿司马夜狸。而且,鲁国公王人杰,一向正派,虽被封为国公,说到底是江湖人,这种朝廷内斗,他是不会参与的。他与司马炎不说深交,但至少是相互欣赏的。
“错,这个口,让谢家出面即可,无色只需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王家,自然会传到谢家的耳朵里。”
无色仍旧扮回陆士衡,回到了琅琊王家。几日后,就听闻谢千山夫人进宫,再后来皇后进言,于是就有了这道秘旨。
今日在宴席上,他看到司马炎变了脸色,就猜到他们已经在行动了。司马家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好像更心焦,后来,就没有再见到司马夜狸了,问过她的丫鬟,说是大小姐去见大司马了,没回来。今天二哥许义也在铜雀行宫,只是没机会说话,在这里人多眼杂,他们还是要避嫌为好。
无人可以商量,桓山心下惶惶然。午后异常燥热,宾客都在屋子里歇息,外面死一般寂静,只有蝉鸣声。桓山在林子里练剑,听得这蝉的叫声,更加烦躁了,剑起锋动,不肖片刻,这林中的蝉,便被尽数削落,地上黑压压的,全都是被削成两半的蝉尸。
梅太一去找许义,想着这个时候日头毒辣,于是绕了条小路,从林中穿过,听见前面声响,脚上差点踩到这脏兮兮的东西。前方一抹翠色衣衫的,是桓山。只有他喜欢穿这颜色鲜艳的衣裳,有时还爱在发冠上别一支鹂黄色的羽毛,其他人如此装束显得轻佻,而他,则像个明亮的小鹦鹉。
一片树叶飞了过去,救下了最后一只蝉,飞走了。
桓山转头,跺脚。
“阿山,你为何跟这些蝉儿过不去!”
“他们太聒噪了!”
“外面天气热,你练一会儿就回去歇息!”
梅太一说完欲走,桓山却拦住他:“二哥去哪里啊?就不能陪我说说话?”
看他像孩子般痴缠的样子,梅太一笑了笑,是好久没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