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美酒飞人脸（2 / 2）

只不过背地里，都在猜测，那阴阙是不是还在他身上。

他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父亲的死，账也不是算在谢玉一个人身上就可以了结的。

“知道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哥哥，那阳阙，你暂时收好，莫要再使用了！”

今日的筵席，设在铜雀台的演武场，饭桌绵延好几里，中间空出来一个大大的擂台，有兴趣的都可上去切磋，今日的仙门盛会，并非是比武，算是相互交流。年轻小辈里，最感兴趣之人，莫过于长安梅家的梅太一与铜雀台的大祭司楚香兰。这二人一时瑜亮，让诸多小辈倾慕有加。

楚香兰身为铜雀台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又武力值极高，全身上下写满了“我不好惹。”他只比年轻小辈大了个两三岁，却好似生生高了一个辈分，寻常小门小派，哪有机会见到真人，因此看到他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更别提要与他比武过招了。

而梅家老庄主刚刚新丧，梅太一作为独子，正在孝期，此时也不便找他比武切磋。况且这小梅公子又被自己二叔夺去了庄主之位，外面传言他如何厉害，竟然也被欺负至此。他们不敢对现任梅庄主不敬，将气全撒在梅少陵身上了，分外不待见他。

“听说了吗？梅老庄主身故之后，梅少庄主伤重未能及时赶回家，就被庶出的二房鸠占鹊巢。你看看他那羸弱不堪的样子，他现在可是少庄主呢！”

“他也配？！”

“还是别招惹他，听说他虽然没练过功夫，可是法术修习得不错！”

“他还是缥缈峰无量天师的结拜义弟呢，真会攀高枝！”

“缥缈峰的首座也来了，在上头，大司马亲自接待......”

那些弟子说得旁若无人，敬酒，竞技，没人找他，也没一个人给他敬酒，甚至无人打招呼。其实少陵早就习惯了，昔日，他不也是无人问津么？而且，他也不太习惯这种场面，身边的桓山却有些不忿。

“二哥呢？他去哪了？？这些人太过分了！”

“他好像在大祭司那边。”梅少陵淡淡说道。

“他怎么老是跟那个大祭司在一块，他是不是忘了，我们才是他的兄弟？就算不算上我，那陵大哥你可是和他更亲！”

桓山今日好似特别容易耍性子，往日，他可是不会说梅太一半句不是，莫不是小孩子心性，被别人的流言误导了？总之，这话听到梅少陵的耳朵里不太舒服，“桓山，我不许你这么说太一，以后别说了！”

他就连斥责人，也是温和的。桓山闭嘴，扭过头。

在上座的梅庆竹庄主，也好不到哪去，各帮派首领，频频给梅太一敬酒，仿佛他才是梅家的主人一般。也难怪，昔日梅庆竹虽然分管外事，但基本没离开过长安，外头的交际，基本都是梅老庄主带着他，各家的雅集会，也是他参加，各家长辈可都认得。但是梅太一心里清楚，他们不过是觊觎他手里那块阴阙罢了，就算不敢据为己有，也想见识见识！

明面上，谁也没说他是邪魔外道到，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梅太一虚虚应着，他本就千杯不倒，但是也没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斜上方是缥缈峰的座位。

一身黑色暗纹的无戒天师祁悦，面容清冷，三十好几的年龄，却面容光滑，只是眼神略有些凌厉。而那边白马寺的方丈昙华大师，一身灰白色僧袍，未披袈裟，眉眼俊秀，气度从容，看他喝茶，吃菜，都极其雅致高洁。虽然这张脸，与他在白马寺见过的并无二致，但今日，好似有不一样的感觉，真正的出家人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他二人面庞皆光滑，无任何伤痕。那日在乌衣巷的客栈，他可是亲眼揭下来过那黑衣人的面具，他下颚是有伤疤的！

“难道那黑衣人另有其人？是我弄错了？”梅太一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竟，那戴面具的黑衣人，并未与缥缈峰其他人一同出现过。他悄悄开启了牡丹梅花令，想用腹语与楚香兰对话。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抬头，正对上无戒天师的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无戒天师跟你敬酒呢！”梅庆竹见他捏着脖子上的玉牌在发愣，催促道。

他忘了，无戒天师并非佛门中人，酒也喝得，肉也吃得！他将剑别在后面，一手执壶，一手拿杯，径直走到他面前，将酒斟满。

“久闻天师大名，小辈先干为敬！”梅太一看似准备喝酒，酒杯倾斜的那一瞬间，杯子却突然失手掉落，杯子里芳香四溢的女儿红突然间就飞了出去，化作细小的雾面冰晶，盖上了面前无戒天师的大半张脸。他可是有备而来，无色擅制面具，就算再逼真，也不是真的长在别人脸上，这种雾面冰晶不会伤人，只会让人稍微受一下冻，但是假的面具却会被冻伤，不能再用了。

那无戒天师拿手一拂，雾面散去，一张脸像是被水洗过，更添光泽，没有异状，也没有疤痕！

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