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1 / 2）

晚间的学校有着独有的宁静。沿着昏黄的路灯，静静的走着。远处的操场传来时而传来两三声嬉笑，迎着风，呼吸着带着清香甜味空气。

而姜城站在路边的转角。

他靠在路灯下，低头点着跟烟，夹在两指之间。烟雾迷离，看不清他的神色。倒觉得有几分慵懒与落寞。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城，从前姜城的世界只有学习。姜父对姜城的苛刻与盼望是刻在骨子里的。

白茶记得，高考后的那天晚上，他们偷偷的从姜家跑出来，在半山的马路上不顾一切的奔跑，笑声伴着粗气。后来累了，就靠在路边的铁栏上，望着整个城市灯火迷离的夜景。

“姜城，高考结束了，你要考那里。”

“离开这，那里都好。”

他看着远方，喝着啤酒，眉眼之前的却带着一种不知名的空洞。

现在的他和记忆中那时的他慢慢重合。

时到今日白茶才开始慢慢的理解姜城，他想要抛开的过去，他想要的重新开始。

所以大概连那个曾经陪他一起奔跑的女孩，他也一并抛弃了吧。

姜城发现了她，侧头望了过去。

她慢慢走了过去，动了动嘴

“哥。”

曾经白茶以为很艰难到说出口，此刻却有着几分松气。

姜城捻了捻烟头，低头看着她，乖巧柔顺，一如既往。除了称呼，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听过白茶这么喊他。

随之他掐断烟头扔进垃圾桶。

“抱歉，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品盒子，里面装着项链，银色纤细的链子上镶嵌着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姜城取了下来，替她戴在脖子上。

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带空气的冷冽扑面而来。

她眼角微微低垂。自从那次之后，她以及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茶茶，生日快乐。”

他轻声说，带着以往的亲昵与娴熟，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争端。

这句话他说了十年，她也听了十年。

白茶莫名的有些想哭。她曾在无数日日夜夜中，幻想着自己长大的样子。可是，真的长大后，才发现很多东西不是长大了就能如愿。

她对姜城的爱沾染血肉连着骨头，每每想起总带着隐隐的刺痛。

可是最后，爱与被爱之间，她选着了被爱。她悲哀自己的身世，嘲讽着自己的懦弱，又厌弃世俗的枷锁。

最后，白茶抱住了他，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压下所有的情绪，带着淡淡的喜悦的语气说：

“哥哥，谢谢。”

姜城摸了摸她的头发，沉默着没有说话。

灯光下两人相拥，宛如一对恋人。

易阳一手抱着雪糕，一手拿着木簪子，看着前方的两人，眼底的神色阴郁晦暗不明。

“咔嚓~”

手掌掰断了木簪子，木碎片划伤了手掌，刺到肉里。

易阳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转身离来。她的胆子太小了，他害怕再一次的伤害白茶。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播放赵玫绮说的话，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每个眼神看过去，明明是看恋人的眼神。”

“无故他人的亲昵，那有兄妹是这样相处的。”

“她半夜的时候，还经常喊着姜城的名字。”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日记本里面有都是她对姜城的求而不得的爱。”

“她不爱你，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回到家中，洗着澡，任由水花打在身上。

“不可能。”

他看镜子中的自己眼睛发红，面容阴冷。转眼又变成了他们拥抱的画面。

他一拳锤了上去，破碎的镜子折射出他残酷的面容，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可悲又可笑。

"她说了最爱我来。"

他恍惚的呢喃。

雪糕躲在自己的小床上，有些瑟瑟发抖。

隔天，英语老师找到白茶去参加院系中的英语演讲竞赛，优胜者代表学校去参加十一所高校组成的省级赛。暮雨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了起来。

五月的莫一天，乔暖打来了电话。

“喂，白茶，姜城要和我分手，他凭什么，我对他这么好，我这么爱他，我这么爱他。”

乔暖的宣泄嘶哑的声音与图书馆外小道的宁静，形成了对比。

暮雨来到了酒吧，问了酒保进了套间。

一股浓烈的酒吻扑鼻儿来，乔暖坐在地上，头发披散，眼睛红肿，少有的狼狈模样。身边一个陪伴的人的也没有，乔暖是傲气的，又怎么会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白茶走了过去，不小心踢到几个空酒瓶，发出声响。

乔暖看着她不说话，低头又灌了半瓶。

“够了，别喝了。”

“不喝，可是我心里难受怎么办。”

乔暖依着她松开了酒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我是谁！乔家大小姐乔暖，我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着，谁不是一个个巴着哄着宠着。”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和我说分手。”

“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语气明明霸道，毫无理由可讲，到最后也越发的歇斯底里。

可白茶，却觉得她很可怜，一如当时的自己。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渴求他目光的片刻停留。

“白茶，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乔暖，你醉了。”

乔暖看着她冷静的眸子，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滴两滴。

像是认命的蹲了下来，带着哭腔呢喃：

“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白茶蹲下拍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