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1 / 2)
送走了有些神叨叨的金梓莹,王艺玲提着黑色小包,走到洗手间。她心中头一次对金梓莹生出了厌恶感。刚认识她的时候,王艺玲好像找到了知己。金梓莹家境优越,而且性格叛逆,怎么看都像是天造地设的密友,因此,当知道金梓莹真的被人绑架了之后,她还难得关心了一下,求着小叔叔去打听结果。好在最后人没事,安全地回来了。只是回来后的金梓莹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果断,变得唯唯诺诺,甚至开始学会去在乎别人的感受,去学习,听课,还学会跟其他人交朋友。
开什么玩笑?你跟他们是一个水平的人吗?
你买得起每年限量的奢侈品,他们连淘宝的高仿都要考虑再三才会下单。
“啧,真是掉价,”王艺玲忍不住语气尖酸地说道,拿下挂在钩子上的小包。
从小包里拿出洗手液,又用纸巾擦干后擦上一层护手霜后,王艺玲才拿出手机翻到金梓莹的聊天界面,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个微信关心一下。
虽然心生隔阂,念在金梓莹的家境,她也不可能疏远她这个朋友。于是斟酌一番后,王艺玲敷衍地打了几个字,把手机扔回小包里。
厕所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外头是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一惊一乍,王艺玲昨天睡得很晚,躲在被窝里看了最新上映的安娜贝尔,此时心头生怯,慌忙整理整理衣服就想跑出去。
什么高级大厦,连个灯都安排不好!下次绝对不让小叔叔选这个地方了。
推开厕所厚重的木质大门,灯光恢复了平稳和温暖,王艺玲这才松了口气,又拿捏回以前大小姐的样子,步履缓慢地往前走。
“小心!”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叫,王艺玲还没来得及扭过去,脚下一滑,重心突然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以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趴在地板上——
好在此时腰上环上一只有力的手,把她紧紧地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吧?”王艺玲抬头看不到这个人的脸,只能用余光瞄到棱角分明的锁骨和喉结。
“没事没事…”王艺玲连忙摇头,直起身来,这才看清面前这个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亚麻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灰白色的衬衫。他个子很高,长款的风衣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显得累赘,反而恰到好处。往上看去,一头墨色浓密的头发,五官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谢谢你啊!”王艺玲被刚刚英雄救美般的动作深深吸引了,对这个有些眼熟的男人心生好感,连忙道谢,“多亏你了,不然我刚才真的要摔惨了。”
“地板需要打蜡,所以很滑,”对方绅士一笑,“下次注意吧!”
“好…”王艺玲都快被电地不行了,匆忙答应一声,回过神来才发现人已经走远。
眼看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认识大帅哥的机会,王艺玲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展览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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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时穆回到家里的时候,春晚的压轴小品都演了一半了。推开门,四人已经没再搓麻将,蒋轶贤在客厅里直转圈圈,看到崔时穆回来了才走上前来,皱着眉头问他去了哪儿。
“任特助呢?”崔时穆问道。
“晚上喝地有点多,回酒店了。”
“那我爸妈呢?”崔时穆又问道。
“任成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打了,他们看了会儿电视回了房间,好像是回去聊天了吧!”蒋轶贤看向二老的卧室,猜测道。
刚说完,庞玉茗就推门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蒋轶贤和儿子站在客厅正看向自己,尴尬地低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若无其事地笑着问道:“回来啦?怎么去了这么久?”
“妈你怎么了?”崔时穆没有回答庞玉茗的问题,皱着眉问道。
“没怎么,跟你爸在屋里聊了会儿天,”庞玉茗见蒋轶贤还在场,连忙摇头。
崔时穆想到之前在警局跟崔耀文说过的话,当时他提议过要崔耀文自己去求得母亲的原谅,便猜测道可能是这个原因。都说母子连心,崔时穆跟庞玉茗对视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今晚,我就去他们的酒店凑活一晚上吧!”崔时穆表情揶揄地说道,“你们俩呢,就趁着大过年的,好好在家里过过二人世界。”
“傻孩子,自己家不住,去什么酒店!”庞玉茗嗔怪道。
“诶呀,反正我留下也是当个电灯泡,你们俩好好聊,我就去他们那儿凑活一下,”崔时穆拽着蒋轶贤就往门外跑,关门时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声,“明天我会带他们回来吃午饭的,我们从外面带菜回来,饺子就放在厨房吧,明天回来煮!”
庞玉茗看着儿子跑出门去,怔了片刻,欣慰地笑了笑,把客厅的灯关上,回到暖暖的卧室里。
回酒店的一路上,崔时穆都一言不发,只是拽着蒋轶贤的手,快步向前走。蒋轶贤隐约能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满脑子都在想是不是路上和白晴说了些什么,就连到酒店之后,崔时穆径自去掏他的房卡都心不在焉的。
房卡插入凹槽,屋内灯光一下全部亮起来,崔时穆关上门,反手就把蒋轶贤按在墙上。
“怎么了?”蒋轶贤老老实实被按着,“怎么回来的时候都不太对?”
“少废话,”崔时穆见他完全不挣扎后,便自顾自地去扯他的衣服,“我要你。”
柔软的床垫凹下去好大一块,崔时穆把蒋轶贤按在床上,骑在他腰间,自以为很霸气实际上却非常撩人地去扯蒋轶贤身上剩的唯一的那件衬衫。他脸上很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耳朵脖子红得不行。身为一个成年有段日子的人,他不曾纠结于有没有过经验这回事,反正顺其自然,气氛到了总会有的。只是现在,他才懂那种技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因为解开衣服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只从林逸那里知道非常学术又直接的内容,但现在…总不能这么单刀直入地…继续下去吧?
“到底怎么了?”担忧大于享受其中的蒋总完全没能感受到崔时穆难以启齿的困惑,衣不蔽体了也没想着要往下一步进行,而是见崔时穆不再动作后,爬起来轻抚着他的脸。
崔时穆这会儿想去楼下借个起子撬开他的脑袋。
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是不是白晴跟你说了什么?”蒋轶贤执着地问道。
崔时穆盯着他的脸冷静了一会儿,有些挫败地坐在蒋轶贤的小腹上,低声说道,“蒋轶贤,今天白晴跟我说…她喜欢我。”
蒋轶贤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不能算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崔时穆不一般。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既然崔时穆这样对自己,那就不可能是接受了她,蒋轶贤稍微安心了一些,耐心地问道。
“我本来想着告诉她…她值得更好的,”崔时穆低着头,很是苦恼,“但最后好像被她看出来似的,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接着,蒋轶贤沉默了。
崔时穆一直等着蒋轶贤继续像挤牙膏似的一个个问题地问,但过了半晌都没动静,于是有些试探性地抬起头。视线刚过及眼睛,便于蒋轶贤赤裸裸的目光对上。
他一手抓着崔时穆的脚踝,腰上一用力便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那你呢?”蒋轶贤低头贴着崔时穆的嘴唇,像是威胁又像是诱导,“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崔时穆实话实说,“她就开始说…如果我又恢复单身的话,就要考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