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鹤小仙与陆靖民聊了许久，气氛也一直和乐融洽，待两人起身离开时，陆靖民对她的称呼已经由“小仙姑娘”变成了“小仙”。

直到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确定那两人离开，这边的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陆靖民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出什么孟浪的要求，也没有说什么冒犯的话，卫肆稍稍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忧虑却没有散去。

他到底还是担心小仙动情。

一边想着事情，他一边撑着膝盖站起来。没料到蹲的时间太长了，眼前猛地黑了，腿一软就向前栽去。

陆靖安盯着他看有一段时间了，甚至鹤小仙他们后面聊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此时见他不对，地将他托住。

上手接触过后，才发现这个人远比他看起来要瘦削，隔着初春里算不得薄的衣料，仍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分明的肋骨。而他跌入怀中后，并没有期望中那种苹果花的酸甜香味，反而是一股子淡淡的烟味。

卫肆缓了一会儿，眼前的黑慢慢褪去，渐渐可以视物了，便从陆靖安的怀里退出来。他有些尴尬，感觉自己今天把这一整年的丑都丢完了，还都是在同一个人面前。

他拱手道谢:“多谢陆公子，卫某方才站猛了。”

陆靖安并没有回他话，只是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眼前这个男人相貌斯文，与记忆中莺歌儿那张脸相差甚远，但如果硬要找，相似之处也不算少。

陆靖安甚至没有办法判断，是这两个人真的相似，还是自己找到那人的欲望太过强烈，因而产生了错觉。

他暗中嘲笑自己，不过是一颗痣罢了。这天底下毫无血缘却样貌相似的人都不算少数，这一颗痣又证明得了什么？

见他这许久没有反应，卫肆寻思着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于是讷讷开口:“陆公子？”

陆靖安回过神来，眼神莫名地看着他，说道:“你再叫我一次。”

“……”

卫肆一时失语，感觉他这话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不由得拼命反思起自己到底是哪里又惹到这位爷了？

最后自然是想不出个子丑寅某，只得硬着头皮又叫了一次:“陆、陆公子？”

不像。

若说两人相貌上还有几分相似的话，那声音上就是天差地别了，莺歌儿的嗓音清亮温润，卫肆却是低哑的。这两者的差别已经不能用年龄的增长来解释了。

陆靖安一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摆了摆手，示意乔峻岭跟上，“陆某还有事，这便告辞了。”说完便带着乔峻岭转身离开，留卫肆一个人在那里，摸不着头脑。

卫肆踟蹰了一会儿，也就付账离开了。在回卫家班的路上，他买了些点心回去，同时没忘了给青雀专门带了一根冰糖葫芦。

鹤小仙坐陆靖民的车回去，应该已经发现他不在园子里了。他买这些东西也是打个掩护，上次去见陆靖安是小仙要求他跟着的，这次去见陆靖民却是他自己偷偷跟着，虽是出于担心，但到底是不太好叫小仙知道。

回到了卫家园，他叫徒弟们去把点心分了，又单独把鹤小仙叫到房间谈事。

等鹤小仙进来了，卫肆看着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犹豫了半天只是问了一句:“你和那陆公子约会得怎么样？”

鹤小仙低下头偷偷笑了下，才说道:“挺好。”

看着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卫肆想要点醒她，又有些不忍心，最终也只是告诫:“咱们这种人，不好轻易动感情的。”

“哎呀，师傅您放心。你徒弟我精着呢，不会吃亏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卫肆不好再说什么，只挥挥手让她出去了，自己却陷入回忆中。

他还是莺歌儿的时候，也曾红火过一段日子。那时，他的戏迷中有一位，是前朝的亲王。那位亲王也是如陆靖民对鹤小仙一般，换着花样可劲儿捧他。私底下见面也是温柔小意、有礼有节，可图的，到底还是那档子事。

说实话的话，他其实是动过心的。一位高高在上、风度翩翩的亲王，为了你放下架子，事事都为你思量妥帖，怎么会没有那么片刻的心软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