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师傅！去中心医院，麻烦快点！”纪疏攥紧了手机，手心里全是汗，纪疏去了个厕所的时间，回来顾宴人已经不见了，纪疏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实在没办法去问了班主任才知道他妈妈出事了。他尝试着再给顾宴打电话，那边已经关机了。

纪疏一下车就跑向医院前台：“请问刚才送来急救的江柔女士现在在哪里！我是她家属!”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饶是常年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手指了指前面：“往前走左拐第一间就是抢救室！”

纪疏连声谢谢都顾不上说，他现在只想马上找到顾宴，陪在他身边。没见到人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心都是悬着的。

找到了！

他和顾宴之间隔着长长的走廊，纪疏第一次觉得距离可以这么远，每走一步都如此的难熬。

顾宴颓然地靠在墙上，双目凹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全身蔓延开来，他渴望着呼吸，却一次又一次地在窒息濒死的边缘挣扎。他感到脆弱和不安，他曾经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可到头来生活总会一遍一遍刷新你的认知。

他试着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想说没事，想说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但他说不出口。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他需要纪疏。

纪疏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嘴笨，又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贫瘠无力。他想，如果他能再长大再成熟一些，他就可以为顾宴做更多，但是十八岁的纪疏只能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和他一起等待命运的宣判。

漫长的未知的等待完完全全可以摧毁一个人，顾宴心里绷着一根弦，无时无刻不在拉扯着撕裂着他的心脏。

而这根弦终于在灯灭的那一刻啪嗒断掉了。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宴喉结滚动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医生：“什，什么意思？”

医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开口：“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我们没能抢救回来，还请节哀顺变。”

真正被宣告的这一刻，顾宴反而安静下来，他现在还不能乱，有那么多的事情还在等着他。

他早就失去了悲伤的资格。

纪疏感觉到浓浓的酸涩漫上心头，他经历过的生离死别太少，也不懂得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失去。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长大或许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

纪疏跟着顾宴来来回回，办手续缴费。

纪疏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他爸打来的电话，纪疏现在没心情接，也没法接，直接摁掉电话又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