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唐梨睡得不算安稳，很快就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成了一条锦鲤，还是成了精的那种。

“哎哟，”唐梨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梦是现实的映照，锦鲤诶，看来我这阵子要转运啊。”

然而心里这话刚落音，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心音，叫嚣了起来，“梦都是反的，转锦鲤都是骗人的，倒霉是一辈子的”。

唐梨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思路，跟那个心音争辩道，“差不多得了，做个梦还这么较真。”她在梦里翻了个白眼，想起了最近流行的一民间学派，下了个最后结论，“行了，就这样，我不要你觉得怎么样，我要我觉得怎么样，这件事情不需要讨论，听我的，就这样。”

梦的年代有些久远，看起来得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时值隆冬腊月，池水成冰，河边杨柳冻成了秃子，树叉上还盖了不薄的一层雪，吸口气都嫌冷的天气。

姑苏城边，阊门外，一女婴未着寸缕躺在一颗老树下，不时有雪花从天顶飘下，落在她身上。说来倒也奇怪，寻常婴儿都体弱，即便穿着棉袄在雪天也熬不了多久，可这女婴倒好像无惧严寒，也不知道在树下躺了多久，她的面色依旧红润，雪絮落在她身上竟未结成冰碴子，倒全融成了雪水，把小孩弄得一身湿漉漉的，一身的水光。

天寒地冻，行人不多，约摸小半天过去也不见人往来，直到正午时分，才有一旧衣衫的老道士撑了把破纸伞经过。

那老道一身道袍洗得发白，一头稀疏的头发半白不白，还有几缕从鬓边松了出来，把发髻显得更摇摇欲坠，让人看了生怕他一个扭头就把头顶那黑木簪给甩出去。

老道本来是想走胥门进城，走到一半听说前面大雪封了路，这才转道阊门。没成想，遇见个意外收获。

老道远远就瞧见树下有个奶娃娃，本来没想管闲事，这世道，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呢，哪那么多善心去管别人的闲事，就这么冻着吧，死了最好，早死早超生，没准下辈子还能投个富贵胎，过上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他原本撑着伞都要走远了，百十来步的功夫，突然顿住了脚。

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