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世-1(1 / 1)
火焰映在起伏流畅的黑石上,石面如湖面,波光粼粼。
此处,大块墨石堆出石墙,石墙围出一间空空的殿堂,是夜,红白蜡烛交替在墙角、四壁与桌台上,照得油漆未干的佛像慈眉善目,面露春光。
外面雨下得很凶,亮白的雷闪一个接一个,堂内赤裸的人跟着一下又一下地颤抖,仿佛雷闪都敲在他身上。盈室的烛光也抖,抖得供桌上新添的一堆牌位难辨名姓。若说在这屋里无需识字,那么烛火还是美的,尤其当照在桌前几排蒲团上,黄澄澄地丝滑温暖。
那一丝不挂的人正跪着,背后红绳绑手,面前黑布覆眼,跪后一个蒲团,脸贴前一个蒲团,两个蒲团的空档上,悬着的腰身与胸腹颤抖连连。
忽而盈盈的身子上抚上一只手,带着力度,从侧腰流转到蝴蝶骨,一寸寸把身下人按低,直到地面摩挲着前胸,有沙粒擦过殷红一点。手再上移,捏住后颈,又转一圈从前面扣住脖子。
花永看着手里不盈一握的脖颈,若有所思地捏了两下,黑瞳仁里烛火一跳一跳,开口道:“竟然害怕雷雨,小岩,杀人都不怕,还怕天雷?”
身下人闻言小脑袋抬了抬,什么也没说,仍是止不住地抖。
那牙白的身子在光下温暖细腻,肌肉的线条流畅地若隐若现,彷佛某件极好的物事,花永恍惚从雷声中得到某种神启:“抱住它,将得救赎,永恒温暖。”
他于是俯**贴住这具身子,听着庞大的寂静里清晰荒芜的两重心跳,咚、嗵、咚、嗵,绵延到万物深处;这合奏带着镇静的力量,仿佛也安抚了身下人,使他的颤抖渐渐缓和了,花永感到自己抱着的是一支轻颤的羽毛,一个不小心没捏紧就会扑棱棱飞回到夜空下星河里。
呼出一口气,在无法放手前的最后一刻松开,嘴唇不经意擦过其后颈,蜻蜓点水般的吻再无第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