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新生（1 / 2）

猩红不详的法阵渐渐从书中浮现脱离而出，它有些不稳地漂浮在已经空白的书页上，在帝台棋中花纹完全变为金色的一瞬间突然扩大，飞向村子上空后猛然压下，以这院落为中心封印住整个村庄。

沈初曦怀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不安突然哭出声，他睁开眼，那双本为浅金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黑色，可这黑又泛着些许灰蒙，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湘夫人惊呼出声:“眼睛……！”

沈初曦皱着眉，大量的因果力丧失让她现在显得极为虚弱，她阖了阖眼，身形有些微不可闻地晃了一下，可一直在一旁窒息注意着她的凉宫秋又哪儿能发现不了？

他快步走到沈初曦身后，微微扶着少女抱着孩子的手，脸上一直温润疏离的笑容也有些变了样，如针的目光不满地刺向湘夫人。

女人被这带着血腥凌厉的目光一扫，瞬间没了声音，这才发现法则有些不对劲。

沈初曦单手抱着孩子，阖着眸子空出一只手死死拉住凉宫秋手腕撑住身子。银白的发从发尾开始突然变为鸦青，逐渐蔓延，直至满头银发染上暗夜的漆黑。

她睁开眼，声音里带着点诡异的温柔笑意，漫不经心地回答方才湘夫人的惊呼:“封印在他眼中……要完全封印，那就需要把眼睛一起封印了呀。”

凉宫秋低垂着头，任由少女修剪光滑的指甲抠住他手腕，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轻声唤道:“吾主。”

“嗯。”她笑得温和，却莫名让人有些心底发寒的感觉。沈初曦松开扣住男子的手，饶有兴趣地逗弄了一会还在小声哭泣的孩子，最后仿佛失了趣味似的将他交送到凉宫秋手上。

缠绕在孩子手上的红线也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他手腕上的一道红痕，似血般艳丽。

不过倒也没错，这东西，确实是用血染成的。

她上前将还悬浮在半空的的书合上单手拿住，那本原在她手中显得极为跳跃的厚重书籍不知为何现在却变得十分安分。

湘夫人面色苍白，迟疑道:“法则……”

“啊……”沈初曦歪了歪头，笑着说:“只是失明罢了。总比被天道发现后神魂尽散的好不是吗？”

“是……”

湘夫人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少女直接打断，“好了，我会把他交给一户比较富裕的人家，失明对他而言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言罢，她看向周遭那些被凉宫秋杀死的人，沈初曦挥了挥手，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尽数化为了灰飞，飘散在这片被封印的天地里。

湘夫人心下有些怪异，因果法则的力量……不该会让人变为灰飞尘埃，这是……法则出什么意外了？

不过就算有意外……也不是她这样的渺小神明能去探问的。

更何况，只要能保住孩子，就算是与虎谋皮又有何妨？

沈初曦揉了揉眉心，翻开籍上撕下一张纸递给湘夫人，那纸上的字密密麻麻，也不知写了什么。那本书微微一颤，却不敢再有什么抗议的举动。

湘夫人接过纸时扫了一眼，脸色徒然一变。沈初曦却是不理会她，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凉宫秋抱着孩子跟上那个离开的身影，湘夫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上那张纸，待到那两人已经走远才突然想起法则似乎并没有把灭世青萤拿走，可回头一看，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哪儿还有什么剑？

法则已经走远，原本静止在半空中的雨丝又缓缓飘落了下来，阴雨连绵的院子里，似乎传来了不远处孩童的哭泣声。

湘夫人有些恍惚，是了，那是这些凡人的孩子。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的子民了，如今才发现，她从未懂过凡人，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