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鸟儿(1 / 2)
山中小路十八弯,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明晃晃照得人满头大汗。
怀秀掰了几片芭蕉叶,用细藤串住,做成帽子戴在头上,手里拿着另外一片不停扇风。
莫怀仁不敢靠近她,只远远地跟着。
她从早上闹到现在,把他折腾得够呛。
先是逼着他学蛙跳一百下,他轻松完成。谁知她又不开心。
接着摘下几根野刺,放进他鞋子里,不准他脱下。
他借口内急才把流血的脚趾头解放出来。
闹来闹去,她就一句话,她要回家。
莫怀仁被磨的没有脾气,百依百顺,就是不愿意送她回去。
相处这么久下来,他心中所想,自己心知肚明。
回家的想法想都不要想,怀秀只能回他家!
阳光猛烈,他紧追几步,跑到怀秀身后。
怀秀又饿又累又渴,听着后面跟着她时快时慢的脚步声,突然转过身,横眉倒竖。
“你个骗子,昨天说的话喂狗了吗!”
莫怀仁用衣服下摆装了一兜桃金娘,拿起最大最黑的那个,掐掉头尖,塞进怀秀嘴里。
“怀秀,你先听我说!”
“你想清楚再开口,不然,不然我咬死你!”
水果清甜,怀秀张着嘴示意他再给几个。
“我说过会送你回家,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莫怀仁帮她擦掉嘴角的果汁,用袖子帮她扇风。
“油嘴滑舌,滚!”怀秀嘴巴被赛得鼓鼓囊囊,站在树荫下停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莫怀仁折下树枝,拉着她坐下,无视她气鼓鼓地眼神,心情格外美丽。
“闭嘴!”
怀秀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这人脸皮这么厚,这么无赖,真讨厌!她气呼呼站起来,弯腰捡起路边几块石头,朝草丛中砸去。
突然耳边传来嗡嗡声,她觉得奇怪,转过头看了一眼,耳垂传来刺痛感,她痛呼出声。
莫怀仁听到声音站起来,低头一看,怀秀粉白的耳朵上趴着一只黄蜂。他用手指弹开,拉着她开始往回跑。
怀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本能的不想跟他走,手腕被抓得更紧,挣脱不得。
“放手!”
“不能放,你自己回头看!”
桃金娘被洒了一路,怀秀被拖着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后面跟着乌泱泱的蜂群,她急忙抓起裙摆跑得比他还溜。
两条腿终究跑不过一双翅膀,黑压压的蜂群终于追上他们。莫怀仁把怀秀压在身下,用衣服把她挡的严严实实。自己整个后背暴露在蜂群中,被蛰得体无完肤。
怀秀感受得到他身子时不时抽搐几下,闷哼声不绝于耳,想起自己曾经有个小伙伴作死去捅马蜂窝被蛰死的事,忍不住往他怀里缩,和他贴得更紧。
天色渐渐暗下来,蜂声终于消失。莫怀仁一动不动。怀秀被他压住许久,全身酸疼,忍不住推他。她手指刚碰一下,他就龇牙咧嘴,看着很是痛苦。
“你怎么样了?”
莫怀仁的头无力靠在她耳边,呼吸扫到她耳垂,又痒又麻,稍微偏一下头,脸颊触感柔软。
舔了舔嘴唇,莫怀仁挣扎着起身。动了动手脚,感觉脑袋有点晕沉。
天色渐暗,他晃了晃脑袋,拉起怀秀,往旁边小道上走。
越往前面走,跟在他们身后的蛇群就越多。
怀秀紧闭双眼,被莫怀仁搂在身前推着走。
俩人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草丛,在一个山底的石洞前停下。
洞口有石头雕成的蛇头从洞顶伸出,里面一眼望到底,除了中间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头,还有一个深坑,水滴顺着洞顶的石笋滴落,积满了坑底。
蛇群在洞前聚集,缠绕着挤成一堆。
怀秀的耳朵又红又肿,知道是被黄蜂蛰了,不敢用手挠。抬眼看着莫怀仁红肿不堪的额头:“这是哪里?”
看见莫怀仁一直站着没敢坐下,心里暗自猜测他后背连到脚跟都被蛰的不轻,她心里只觉得痛快,不厚道地笑了。
莫怀仁脱下衣服,本想硬撑,谁知头越来越晕,忍不住趴到石头上。
周边到处静悄悄。洞里清凉,竟稍稍有些冷。
刚才在路上,莫怀仁已经那绣花针帮怀秀挑出耳垂里的蜂刺,还从包袱里翻出药酒,轻轻帮她抹上,现在她已经不怎么疼了。
“别看了,这是我以前的一处修炼之地,已经废弃很久。过来!”
她故意等他开口求饶,想不到这人能生生忍这么久。
绣花针有点短,怀秀用指甲捏住,凑到莫怀仁背上,捏住硬块慢慢挑。
莫怀仁此时已经处于晕死的边缘,被怀秀触碰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一股电流从脚板穿到心间,他瞬间浑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