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理可得(1 / 2)
“嘿,程一!”卫恣看着旁边发神的人,
他不知道站在后门外的周肆和程一说了什么,只潦草地听到了周肆最后那句“记得啊”。
再之后程一回来后就有点神不守舍的。卫恣瞥了一眼程一文具袋旁边放着的两颗大白兔,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唤了他一声,手在愣神的人眼前晃了晃,“你在发什么……”
卫恣的话还没问完,程一先回神,轻咳一声,连掩饰都没有,他直接说道:“刚刚那道题,是吗?来吧。”
程一先撸高了自己的袖子,又拖着凳子往卫恣那里凑了一点,他点在了卫恣翻开来的自己的那本错题本上标着的那道题上,努力收拢着心思说:“这个,应该就是韦达定理之后,解方程那里我没算对?要不你再算一遍,我再看一遍?”
“行。但这个还要你自己算。”卫恣从卷子下抽出了自己的草稿本,看到上面没有空白的地方,他左右看了一下,伸手越过程一,从他眼前手下的位置,抽了一张他垫在桌上的那沓草稿纸。
“我写下来,你自己算,我看着,不然意义不大。”卫恣把程一的草稿纸匆忙叠了一折,压在手下,笔直接落下,“喏,这是韦达定理,是吧。这里交叉……”
“嗯。”程一看着卫恣把方程等式列好,心思却又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程一,程一一?”
“啊?”程一听到了熟悉的称呼,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卫恣叫的,他眉拧了一下,语气也微有点冷淡地说,“列好了?那我来算。”
“好的,程一一。”卫恣笑着又问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吧,程一一?”
程一睨了卫恣一眼:“别学他。”
卫恣听完悻悻然,程一看着自己草稿纸上卫恣写下的工整的等式,又补了一句:“你比他好。没必要学他。”
“嗯?”卫恣装作疑惑。
程一指了指文具袋边多出来的两颗糖,说:“这个糖,巧克力,早饭,还有‘程一一’……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没必要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许直接跟我表达会更好。”
“哦。”卫恣淡淡应了一句,他的笔在自己的草稿上失措地划拉了几下,他低头看着桌子,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只是想试着跟你交个朋友。”
“跟我交朋友?”程一皱了眉头。
“嗯,我……”卫恣把笔随手放下了,故意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朋友,是不是很好笑?我也不太知道怎么交朋友,只是我看他们好像都是这样的,我,这样是很好笑吧?”
卫恣把关于“好笑”的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程一演算的手微微一顿,他的目光睇向卫恣,义正辞严:“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也没朋友,真巧了。”
“嗯?”卫恣的瞳孔睁大了一瞬,惊讶之后又立马变得苦涩,“不用安慰我,你有朋友的,程一。你还有周肆呀。”
“他,和我做不了朋友的。”程一无奈地撇撇嘴说道。
“嗯?”卫恣仍然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着程一。
程一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这么说吧,我小时候因为和周肆走得近,所以很多同学都不会挨我走,他们觉得我和周肆是一丘之貉,是会和他一起打架的坏孩子。后来上了初中,周肆不会把他认识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他说,我不适合认识,而他认为我可以认识的那些同学,都叫周肆一声肆哥,对我也是对周肆那样的感情,可能是怕,可能敬。我也知道怎么形容他们对周肆的感觉,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真心实意和我做朋友的,可能就是因为害怕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对周肆也是怕?所以同理类推,你们也不会做朋友?”卫恣思考了一下,目光里有了点感同身受。
“是……吧,”程一发现卫恣给他找了个更好的借口,他看着卫恣,“你呢,别说你是因为‘太子’身份?”
“‘太子’身份?”卫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们不想跟我走太近,走得近的大概都是有点……”卫恣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出了一个不太好的词,但他抿了抿嘴,大概是过于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说出口。
程一却脱口,替他把这个词说出来:“讨好?”
卫恣惊讶地侧头看了程一眼,而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程一收回目光,看回了自己的草稿纸,两个交浅言深的少年,短暂地交流后,齐齐沉默下来。
像是在为彼此之间的交流沉淀思考着什么,但都没有深思太久,就被程一抬手拿过那两颗被放在文具袋边的大白兔打断了。
那是卫恣放到程一桌上的,不知道是几天前,他看到周肆曾经悄悄来放了几颗大白兔,他以为,那是程一喜欢的。
“喏,”程一分了一颗给卫恣,自己剥开了另一颗,两眼一弯,隔去苦涩,故作坦荡,“敬!我们没朋友。”
“敬!现在有朋友了。”卫恣笑着把大白兔剥开,眼里是比白兔奶糖还腻人的甜。
程一不自觉地跟着勾了嘴角,那张温柔非常的容貌里展现出来的笑容比他身后照来的日光更耀眼,耀眼到卫恣觉得嘴里的大白兔好像都比不上了,也好像没有那么甜了。
程一笑着把手中的糖纸收进自己的裤兜里。
而另一边刚刚帮人擦完屁股的周肆也恰好从这条短到已经完全露出脚踝的校裤裤兜里摸出来一张大白兔的糖纸。
小野花坐在操场的看台边缘,手撑在身边,一边晃荡着脚,一边看着那个刚替她和那个脏辫何哥的手下谈完事的周肆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
小野花问:“周肆,你手里是什么?”
周肆抬头,将糖纸下意识往手里一捏,揣回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