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看着人类，他愈发的痛苦。
自私、贪婪、恐惧、憎恨、欺骗……目之所及的都是负面，无法看见人类美好的一面。
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痛苦的想要死去。
强硬地将他拉入人类这边的老师，因为无法救赎他而愧疚痛苦着。
看着日渐绝望的他，他的老师曾经无数次想要杀死他，但又无数次因为心软而作罢。
“老师，我好痛苦。”
“老师，为什么要将我拉入这边？”
……
无数充满绝望的话语将他的老师逐渐拉入愧疚的深渊。
为了让他的人格不再崩坏，他的老师带着他踏上旅途，但是，最终不仅仅是人类美好的一面，所有一切美好他都已经看不见了。
娇艳的鲜花在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凋谢之景。
初生的渡鸦在他的眼中已经流露死亡之气。
……
他已经只能看见绝望了，这个事实击溃了他的老师。
◎
“先生，你在想什么？”
古都看着躺在旁边，态度明显比昨天亲近许多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只是想起了我的老师而已。”
“先生的老师？”太宰治明显来了兴趣，把玩古都黑色长发的手停了下来，“那是怎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吗？……”古都将书合上，回想起与老师相处的记忆，而后笑了，“非常啰嗦，打人超级痛，对弟子超级严格，总是发散无聊善心的老头子，并且绝大多数时他总是正确的。”
“但是先生你，非常的喜欢他吧。”
“啊，肯定的。”
“先生的老师，没能救赎先生吗。”太宰治对着古都露出了一个不带善意的笑，“因为先生现在的感觉就是随时死去也不奇怪。”
看着鸢色眸子中潜藏的恶意，古都仅仅是无奈的笑了，就像面对的是一个爱胡闹的孩子一样，“因为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过太宰君还是可以得到救赎的。”说着，古都将手放到太宰治的鸢色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你还没有放弃希望。”古都将食指抵在太宰治的唇上，“别急着反驳，我是能够看出来的。”
“哪怕你从未停止死亡的念头，但你也从未停止求救。只是你不会主动去靠近，而是给那些人靠近你的准许。”
“那么先生呢？”感觉被冒犯的太宰治抵触的反击，“已经成空白了吗？”
“我自己将救赎给遗弃了。”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古都的笑容带上了苦涩，“已经被救赎过一次的人是无法再次得到救赎的。”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古都，忽然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原来如此，先生你、太过温柔了啊。”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然而古都却像是听到了荒诞至极的笑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温柔？
嘴唇颤抖着张开，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哈，太可笑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古都以为自己会流泪，但他并没有。
“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队友说他太冷漠，主公说他太偏执，老师说他太绝望，他喜爱的那个孩子什么都没有说，他恋慕的那个人则悲伤的看着他。
太宰治是第一个说他温柔的人，但是内心并没有被救赎，没有一种被肯定的酸涩，只有满满的嘲讽。
“但你错了，太宰君。”
“那不是温柔啊。”
“我是最为自私之人。”
这么说的古都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瞬间太宰治的眼神——近乎怜悯。
古都闭上了眼睛。
他并非温柔之人，甚至连人的心也是残缺的。
不会为鬼的绝望所触动，不会为人类的悲伤所怜悯。
人类也好，鬼也罢，就算是残忍的杀死，内心也不会有所动摇。
“不哦。”太宰治笑嘻嘻地否定了古都，却没有说明自己否定的缘故。
古都睁开眼瞥了太宰治一眼，又将目光投到庭院中的紫藤花上。
罢了。古都没有再反驳。
终有一天，这个孩子会明白的，那不是温柔，而是残忍的自·我·满·足。
◎
太宰治来到古都的住所时，大门并没有上锁，礼貌性地问好并没有人前来，太宰治就直接走进去。
庭院里的紫藤花多到不正常，几乎将整个屋子围绕起来。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紫藤花，并没有感觉什么异常。甚至周围的泥土也没有翻新的痕迹。
没有陷阱，甚至连大门敷衍性地关上都没有。不是愚蠢到没有任何防备意识，就是强到不需要防备，而对于末川古都这个人，太宰治认为是后者。
太宰治看到古都的时候，他正坐在和室里，拉门打开着。
古都手中拿着一本书，面前的矮茶几上放着两盏茶。很明显，古都早就知道了太宰治的到来。
“不进来吗？”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古都问。
“打扰了。”太宰治将鞋子脱下，踏进和室，学着古都正坐的姿势在他面前坐下。
拿过茶饮下。
不烫，划过食道落进胃部的温暖感正好。
掐着时间倒了茶吗？太宰治将古都的危险程度往上加了几个等级。
古都看着太宰治有些别扭的正坐姿势，心下了然。
森医生确实有对他说过面前这个孩子是他刚刚收养的。
“不必拘谨。”
闻言，太宰治懒散地侧躺在地上。古都瞥了一眼，并没有反感。
太宰治没有说话，古都就又继续看着书。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古都似乎将注意力完全投入书中，但太宰治莫名感觉对方确实有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最终选择打破沉默的是太宰治，因为如果他不开口，估计对方就会这样沉默下去。
“古都先生，你在看什么？”称谓比起昨日更加的亲近了，态度也十分熟捻。仿佛两人早已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