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谢栀喘着气呼吸。

他翻了个身，莫名的想到了那天。

那天的情况跟现在差不多，也是下着大雨，雷声很大且一个接一个轰隆隆地响。

那时候谢栀五岁，姑姑谢梓宜带着林央来C市这边和谢栀他们住了一段时间。

那天是这样的，谢栀带着林央同小区里几个熟识的小伙伴在小区楼下的公园里一起玩耍，扮演过家家。

玩得正起兴时，有一个男孩说要加入他们一起玩。谢栀认得那男孩，那是他们幼儿园的，和他同班。但是他不喜欢那男孩，所以就不肯让那男孩和他们一起。于是那男孩就说谢栀有爹妈生，没爹妈养，还说谢栀是捡来的，要不然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在身边陪他。

谢栀生下来没几个月，父母便把他交给爷爷奶奶带，那会儿他们一年回一次家。

上幼儿园时，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送；只有他是个例外，不管什么时候，来接他的永远只是爷爷和奶奶。

小朋友们也是八卦的，见来接谢栀的不是他的爸爸妈妈，就问他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来接他。谢栀每每都懒得回答那些问题，久而久之，班里就有了这样一个说法，说谢栀是捡来的，他的爸爸妈妈不爱他，所以不来接他。

谢栀那时年纪还小，父母本来就不在身边，对于这种话最是敏感；之前这类话听得多，他也没发怒，但如今再听到那男孩说的，整个人不知怎地，就怒了。

“我才不是！不准你胡说！”五岁的谢栀怒红着脸，双手捏紧成拳头，瞪着说他的那个男孩。

那男孩不甘示弱，也瞪着谢栀：“你就是！”

谢栀被怒气占满，也忘了平时爷爷奶奶和姑姑教导他的话。他上前，牟足了劲将那男孩推摔倒在地上，红着脸又说：“都说了我不是！”

那男孩被推倒在地，擦得屁股生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爬起来，抓住谢栀的头发扯，又去掐谢栀的脸。

谢栀哪能让那男孩如愿，他推开那男孩，拎起拳头就上，两人扭打在一块。那会儿谢栀已经开始学散打和跆拳道了，在这群孩子里就是孩子王。那小男孩跟他动手，只能是吃亏的份。

后来是怎么停的来着。

是林央跑去叫姑姑谢梓宜，然后谢梓宜来把他给拉开的。

当时谢栀虽打人了，但他很委屈。

谢梓宜来时，他以为谢梓宜会帮自己。但他没想到，谢梓宜非但没有，反而二话不说直接‘啪啪’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下。

嘴里说着的都是些“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跟小朋友们好好玩的”“谢栀你怎么不听话呢”“还学会打人了是吧，今天我必须要让你意识到你的错误”之类的话。

说完不等谢栀反抗，谢梓宜一把抱起他，将他带回家中，把他放在卧室的衣柜里，然后将衣柜门给锁住了。

那时候她还说：“好好给我反省，知道错了我再放你出来；小孩子学什么不好，学打架。”

对于被锁在衣柜里谢栀也没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周围黑了点而已。但他想到姑姑说的话，暗暗捏紧了拳头；他是打架了，可那分明不是他的错，明明就是那男孩自己先说他的，所以他才动手的。

越想谢栀越愤怒。

姑姑要他认错，凭什么？他才不要！

在衣柜里刚开始时还好，可等了很久，谢栀腿都坐酸了，也麻木了，依旧不见姑姑来开门放他出去。

他有些害怕了。

衣柜里黑暗不见明亮，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很大，随后没多久，打起了响雷。

第一个雷就把谢栀吓得够呛。

他在衣柜里哭叫，呼喊，却没有人理他。

接二连三的响雷袭来，一个比一个响声更大，谢栀哭喊着拍打衣柜的门，让姑姑放他出去。可无论他的声音有多大，还是没有人理他。

后来……

谢栀拍了下脑袋，将被子拢得更紧。那些过往事，他去想它干嘛，想起来还不是自己难受。

可现在的环境，真的、很容易和那天结合在一起。

让他，忍不住去回忆。

那天，真是他十七年来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无论那会儿年纪有多小，但记忆太深了，他永远都记得。

谢栀头有些犯疼，他缩了缩脚，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腰身，眼睛紧闭，试图将脑袋里的那些画面挥开。

滴答滴答，

好像过了好久的样子，雷声停下来了，雨声减小了，谢栀这心里也平静了。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寝室里还是一片黑暗。

谢栀快要睡着时，隐隐约约中，他听见有人在叫他：“谢栀。”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谢栀在被子底下的身体颤抖了一大下。然后他听见脚步声正在朝他靠拢，随即被子被拍了几下：“谢栀，起来了。”

他这次确定了，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叫他。

谢栀双手扒着被子，缓慢露出头发，额头，眉毛，眼睛……然后，黑漆漆的一片，他只看得见自己床前站着个人，却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

而且，此时此刻，这人……像极了……鬼。

“啊——！！”谢栀惊叫一大声，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是露在外面的。

沈未被这尖叫声惊得捂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