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遇五(1 / 2)
“让他说下去。”
“言及……”沈慕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言及何事?”白芨索性让沈慕清说个明白
“长老,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沈慕清竟有些凛然之势,“言及花族少谷主沈沐然和云夕夫人,也就是我爹娘,他们为救族人,舍身犯险,难道长老认为,他二人所行,是为不智吗?即算长老这么想,也难平花族族人悠悠之口。慕清认为,知险而能止,是为小智,成大事者不拘小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知其有险而恪守正道,方为大智。”
白芨长老握着戒尺的手微微颤抖,“沈慕清,你去找亦之谷主吧,我教不了你了。”
一提到沈亦之,沈慕清立马服了软,“长老,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您别生气。”
“出去!”白芨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气。
沈慕清方才那股慷慨激昂的样子顿时烟消云散,脸上的神情比苦瓜还苦几分,“长老,您若是气不过,就罚我戒尺,多少下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就是……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爷爷,他要是知道我顶撞您,可就不止几戒尺那么简单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墨白,把我书房的戒尺取来。”
“是。”只见堂内一白衣男子应和道。
墨白,字子虚,是白芨长老的大弟子。
不多时,墨白拿了戒尺回来,墨白手里的戒尺可不是白芨长老手中的那一把,这戒尺比白芨手中的长宽多了两倍不止。一起听学的花族子弟除了沈慕宁,都在暗自憋笑。
“带他去领罚!三十戒尺,一下也不能少。”
“诶诶诶,长老,长老,为什么不是你拿的戒尺?”沈慕清看到这把与众不同的戒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我何时说我要用我手里的戒尺罚你?我可曾说过?”
“没有。”堂内的其他学生应和。
沈慕清平时没少戏弄别人,大家见他要受罚,纷纷跟着起哄,都是些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
“长老,就算不是你手里那把,那至少也得是一把戒尺吧,您该知道戒尺是何物,墨子虚手里拿的分明是个板子,为人师者可不能乱用私刑啊。”
“乱用私刑?好你个沈慕清,刚给我定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罪,现下又给我扣了一顶乱用私刑的帽子,墨白,五十下,少一下我便罚给你!”
“是,师傅。”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冷昱只留下了一抹冷笑便转身走了。
时近正午,白芨长老讲学结束,这一堂课还真是考验学生们的专注力,一边是白芨长老的滔滔不绝,一边是沈慕清的鬼哭狼嚎,要说最难受的,还得是沈慕宁,毕竟挨打的是他亲哥哥。
“我说你一天不出头,屁股就痒痒是吗?这下舒服了吧?顶撞长老,以下犯上,这要是爷爷……”
“喂喂喂,沈慕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爷爷那里多嘴,我就……哎哟哟哟哟……”
沈慕宁轻轻掐了一下沈慕清的屁股,“说来听听,你就如何?”
“你轻点儿啊……你哥的灵魄都快被墨子虚那个榆木脑袋打出来了!不知变通,说五十下竟真的一下不少。亏我还在姐姐面前帮他美言,真是忘恩负义。”
一听这话,沈慕宁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可就藏不住了:“墨白师兄和姐姐两小无猜,她对墨白师兄早就有心,那里用得到你美言,你整日净做些没用的事,就拿司阴来说,你掏心掏肺待他,又是浥尘池,又是赤血草,要是爷爷不在,你怕是要把这一水间掏空了给他,到头来人家还不是冷面相对,哪里念你半分的好,只怕你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择兵……”
沈慕清听得头都大了,捉弄白芨长老的计划被冷昱破坏,又挨了五十下板子,他越想越气,便从袖口掏出方才画好的王八,使了个咒语,那张画便粘在了沈慕宁嘴巴上,又从袖子里引出一只良人绕,缠住沈慕宁的手臂,来往的其他学生经过这两人,无不发笑:一个是刚挨了五十戒尺,屁股疼得走路一瘸一拐的瘸子,一个是双手被缚,脸上还贴着一只王八,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哑巴,场面着实好笑。
沈慕清不仅不觉得丢脸,还跟着路过的人一起傻笑,沈慕宁杀了这哥哥的心都有了。
回到霜华殿,沈慕清直奔沈语安的闺房。
“姐,可疼死我了!”
“我看看哪儿伤着了?”
“屁股,我屁股都快被打碎了。”
“淘气,屁股怎么能被打碎呢?让我看看。”
“姐,你看看,真的快碎了。”
“你又去招惹谁了?”
“什么叫我招惹谁,都是墨子虚干的,这姐夫我不认了,你要是帮着他说话,我连你这个姐姐一起不认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上课胡闹,墨白都跟我说了。”
“什么?你说那个榆木脑袋来找过你了?”
“不仅来找过,还给你带了药,说他下手重了点,对不住你,还叫我提醒你下次不要顶撞长老。”
“就他会装好人,说什么对不住我,有那闲工夫少给我几板子不就行了。”
沈语安去拿桌上的小药瓶,沈慕清看到药瓶旁侧放着一束野花,一屁股坐了起来。
“哎哟哟哟哟……我的屁股。”
“阿清,你能不能稳重点,你屁股……”
“姐,你先别管我的屁股了,那花哪儿来的?”
沈语安羞涩一笑,沈慕清立刻明白了。
“噢,是不是墨子虚送的?姐,他根本就不是来跟我赔罪的,他就是想来给你送花的,他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