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懂什么！那是我哥留给我的！（1 / 1）

加班了一天的陈念像个小陀螺一样连轴转，开完小组会，还要再开原画组的会，还没有开始画画，但是接手的工作就又忙了一整天。以前在学校，虽然也要兼职，一个人单打独斗，埋头画上十几个小时也是有的。但都只是个体的小设计，按照客户的要求和自己的灵感来发挥，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人员规模上相互协作来完成一个作品。大家在一起讨论人物的设定、剧情的走向、场景的搭建，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一个点子被提出来，又被否定，再被修改，这样一个完善打磨的过程令创作者们不知疲倦。虽然一开始就遇到了陈为激吻事件，但是到现在，陈念才感觉到，能进浮图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看着作品在自己手中一步步呈现，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陈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颈椎，扭了扭脖子，瞅了一眼总监办公室的门，赶紧收拾东西溜走。收拾好数绘，手伸向工位左上角摸索着速写本，得摸摸鱼，吸一口续命。哎，没有！？惊出一身汗，将工位上下左右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画室里有很多速写本，不会是哪位同事拿错了吧？但是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赶紧拉住几位还没走的同事问有没有在他桌上看到一本很旧的速写本。现在大家都习惯用数位板，不过原画组还是得用纸张打草稿，不会是哪位同事拿去打草稿用了吧？同事也纳闷，应该不会啊，大家都在公共地方取纸张的。

陈念瘫回到座位上，不死心地继续翻找。离开家里来到遥远的城市读大学，之后又继续在这座离家千里的城市工作，这本速写本一直带着身边，封皮都换了好几次了，一直被悉心保护。从来没想过会把它弄丢，哥哥已经丢了，速写本不能再丢。

暑热的八月初，临近7点的光线渐渐暗淡，十五楼窗外是无云而灰亮的天空，蝉依旧在孜孜不倦地鸣叫。画室内的同事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下陈念一人在室温25度的空调房内一身冷汗。

陈为倒是中午就没回来，他去找顾然了。在谢谌的酒吧里，下午几乎没客人，一人一杯清酒。顾然道：“谢谌跟我说了，陈念居然是你弟弟。”“不过分开十年了，当年他才五岁。上次听你问了他为什么不继续深造，他说了原因了吗？”虽然同在美术学院，但分属在城市对角线的两个大学里，他们分开的十年时间里，其实有四年时间感受着同一座城市的繁华。或许可能在地铁上擦肩而过，或许可能在美术馆有过一面之缘，或许面对着同一片风景写过生。“那个孩子我只教过他水彩，后来因为一次比赛才熟悉，很有灵气的孩子。暑假也不怎么回家，在工作室里打工。具体倒是没问，那孩子就是说以后有活找他打打下手。”陈为有点惊讶，十多年前陈家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又让陈念读艺术，应该是不会需要去做兼职打工：“你知道他打工是为了积累实习经验，还是为了钱吗？”“这个具体不知道，不过倒是好像听说他妈妈一直在生病。”

生病了。

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话说，当初你是被拐卖了，还是走丢了？”十岁的孩子很多事都记得了，现在也过得很好，为什么不回去找他们呢？

“我自己离开的。”喝了最后一口酒：“走了，谢啦。”

虽说是浮图半个老板，也不再需要陈为亲自画画，但是翘了半天班还是要回去连夜补回来的。

各处都已经被保洁阿姨打扫过了，但是画室的灯还亮着，陈为穿过画室，一眼就看到趴在工位上的陈念。还以为这小家伙加班到累得睡着了，走近才发现他全身在微微发抖，小声啜泣着。

陈为赶紧抱起陈念，小团子眼睛被手背压出了红印子，眼泪已经干了，不知道哭了多久，额前刘海都打湿到一块去了。就像小时候摔跤之后看到他就哭得很大声，撒娇了个透才肯不哭。这么多年，在我没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哭的吗？

轻轻抹去眼泪，拍拍陈念的背，想要止住他的轻嗝。“怎么了？哭得这么委屈？”

被这样小声呵护，好不容易平复的眼泪又想上涌了：“我……我的速写本丢了。”陈为摸了摸他汗湿的发：“不就是一本速写本吗？浮图的纸张随便你用。”这下憋不住了，陈念哭得不行：“你懂什么！那是我哥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