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这真是令人着迷的景象啊”太宰治蹲下来，和我隔着一地的殷红，还有这带有微弱呼吸的可怜人。尘埃在一丝一缕的薄晖中浮浮沉沉，又倏尔坠入到周围那浓重的黑暗中。他有着堪称精致的容貌和温柔色泽的鸢色眸子，但是明明在语气是“有趣”的前提下，眼底真正的却是无边荒芜。

斜斜的一缕阳光擦着边恰好落入他的眼中，照透了本人原本隐藏的缱绻而又绵长的厌世气息。

血液逐渐凝固，其上倒映的景色也不再微微晃动。

我莫名感到极端的可悲。

为了他，为了我。

很神奇的事。像我们这类厌世的家伙，总能绕过纷纷杂杂的人世，凭借着只言片语便能确定同类。

但在庸庸碌碌、早已腐朽的人世间，生命对于自己而言早已变得索然无味。并不是害怕眼前的黑暗，而是对于毫无光亮与趣味的未来绝望。

因为自身的懦弱胆怯，所以逃避活的希望。

所以尽力沉沦于最深处的黑暗。

骄傲于自身，因此不选择生，并拒绝粗鄙浅显的乐观主义。

但是，也太寂寞了。

于是我便尽力维持自身与人类的联系。

但是，他不一样。或许是周身缠绕的雪白绷带，又或许是对着世间的极度厌弃。明明是纯良的少年模样，太宰治却说着足够刻薄而尖锐的语言“即使是那些朽烂成泥沼，如同蟾蜍一样在地面慢慢爬行的生物吗？”

他用着柔软轻盈如鸟羽的语调，血淋淋的扒开社会与人类的真相。

“那些厌恶丑陋，却又向往黑暗。即使那些丑陋让他们隐隐作呕，这样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兴致”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两人的谈话明显陷入僵局中。而我也无法询问阿赖耶，太宰早就站起来走到我身边，阿赖耶在他触碰的一瞬间，便像一缕来自被熄灭的烟头而预留的轻烟，了无痕迹。

“这是必然的事实，本来将这本质诉诸于人也是无益的。”

“或许是过分怯懦的原因，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他们死心，死死维系与人类最后的一丝联系”我斟酌词句，一点一点的说出来。

即使这些都将是会化为泡影的希冀，唯有静谧的死亡才能让她感到片刻喘息。

太宰治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眼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对待人类的专属温柔，然而这温柔却已深切到悲哀 。

太宰治感叹“茉莉酱真温柔呢，跟首领一点也不像”

即使丧我也忍不住翻白眼阐明“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太宰治意味不明的应了句，但是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感到背后生寒 。

福泽谕吉接到电话来到这个地方后，一眼便看到了在路口外等待他的森鸥外。

闹腾着茉莉的爱丽丝已经被森鸥外收回，此刻这静谧的地方只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福泽阁下，茉莉酱真是个好孩子呢。”那段对于王的认识理解，于森鸥外的见解如此相像。这也是让森鸥外独自来找茉莉的原因之一。

福泽谕吉依旧维持着那副严肃的表情，面对森鸥外的话面上不曾表露一丝感情

“嗯，她还只是个孩子”所以，看完就走，不要对她做什么。

森鸥外看着看着，就想起看似和福泽谕吉一般严肃的茉莉对于他所说话的反应，突然也想试一试对面人的反应，于是抛出一句话

“当然，茉莉酱可是我的小公主”

面对福泽谕吉瞪他的一眼，森鸥外无视并且感觉加班多日能看见对方这样的表情是非常值得的。

“茉莉只会是我女儿”

“可是当初明明说好了茉莉是我女儿，福泽阁下忘了吗？”

福泽谕吉顿了一下，想起名字原本是森鸥外取的，但是之后又装的理直气壮回击“森茉莉才是你女儿”

她不姓森，所以不是你女儿。

还没等森鸥外对着许久未见的福泽谕吉多口头调戏几句，广津柳浪就过来汇报处理结果。

“茉莉酱怎么样了”森鸥外顶着福泽谕吉的目光，笑眯眯的再次强调现在女儿在谁手里。

“太宰大人与茉莉小姐，交谈甚欢”广津柳浪迟疑着说出颇为准确的形容词。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他对自己养歪的孩子有十分明确的自知之明。

太宰治和茉莉一起走出来，浅金色的阳光模糊了轮廓，薄薄的金色流淌在身上，体现出异样的温柔。两人的确交流甚欢，但是却也无法忽略周身那矛盾、如跗骨之蛆般的死寂感。

福泽谕吉罕有的对森鸥外升起愤怒的情绪。

森鸥外努力忽略来自福泽谕吉身上的杀气，询问太宰治

“太宰君”

“首领，知不知道你的表情让我很伤心的。我怎么可能会对茉莉小姐干过分的事情啦”太宰治带着孩童般天真的语气，不满的抱怨森鸥外。

看着森鸥外持续望着自己，太宰治撇撇嘴解释“我们只是交谈了一下人生理想啦，只是稍微谈论了一下下”

相对于于太宰治如同一位喜剧演员，用略显夸张的手势和语调来衬托内容，茉莉则更加端正，只是简简单单的回答福泽谕吉，就像陈述一个事实

“父亲，与太宰君说的一样，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其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