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论何时（13）只要在一起就好（2 / 2）

门外走廊里时不时有脚步走动的声音，男男女女都操着异国口音，遥远的好似来自地下三千米。

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章桀已经坐在乾坤了的腿上，身子早不再发抖。乾坤替他擦掉最后一滴眼泪，等着他缓过来。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一个人怎么过来的？都遇到了什么事？受了谁的欺负？为什么跟阮兆安一起过来？

到嘴边，所有的疑问只变成一句轻柔的：“饿了吗？”

章桀凝眸傻傻望着这个还不知真假的人，眼神里恢复了些许清明：“饿。饿死了。他们送来的都、都不敢吃，不知道有、有什么东西。”最后一句说着又忍不住咧嘴讨哄，欲哭不哭。

“还挺有安全意识，不白瞎我苦口婆心教育那么久。”乾坤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饼干和酸奶递给他：“这里穷乡僻壤，买不到你喜欢的口味，我只有这些，凑合着先吃吧。等出去了再带你吃好的。”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餐食：“别人送的东西尽量不要吃。给你的这些藏好，别让人看见。”

话音刚落，没来得及等他拆开饼干袋，乾坤自己先忍不住又吻上去，哄得章桀把饼干酸奶全扔到了床上，非要往乾坤怀里钻：“哥。”

“先吃东西。”

“哥～”章桀不松手。

“我今晚留下陪你。”乾坤拿他没办法，交了底：“阮南进空不出时间，我们安全。”

章桀安下心，拆开一块饼干丢进嘴巴，嚼得咔嚓作响：“越南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所有的东西包装都搞得这么花里胡哨。”

乾坤带来的安全感太过强大，足够让章桀迅速丢弃了历经磨难才建立起来的戒备心，恢复了事不关己的模样，白睁着眼睛，完全没有在听乾坤说话。直到发觉对方脸色掉下去，他才放慢咀嚼速度，心虚地问：“你说什么？”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乾坤小心抚弄他的头发，与其说生气，更像是无力的担忧。他没心没肺，放在平时单觉得可爱，眼下却不可同日而语。

章桀知道自己铁定又犯了事儿，讨好地凑上前去撒娇：“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你再说一遍，我一定仔细听着，一个字儿不落。”

“先吃东西吧。”乾坤无奈。

章桀得了赦令安下心来，等乾坤盘腿坐好，等不及又不老实地爬回来，坐在他腿窝里缠着他的腰继续吃饼干。就这也没忘记指使人：“你帮我把酸奶打开啊！”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责怪的人也没个责怪的样子，递出去酸奶，盖子扔进随身带来的塑料袋里。

章桀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下去，奶渣留在嘴唇上，一圈白色的拱桥看着甜腻美味，乾坤没忍住亲过去全吃进了嘴里。

等一包饼干全都进了章桀肚子，乾坤替他收到东西搁置一边，终于沉沉开口：“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

不问还好，听到这话章桀又发起抖来。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一个人无论如何活不下去。

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苦难加起来，都不及失去乾坤这个认知更让他绝望。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切肤之痛不及心死的万分之一’。

“还能干什么？找你啊。还给我什么遗书，骗鬼啊？你指望我信，没门儿！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我就要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儿。你答应过我那么多事，都还没办到呢，怎么可能就没了？”他手下攥紧乾坤后背的衣衫，颤悠着嗓音郑重宣誓一般：“幸好给我找到了。”

“不是故意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