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1 / 2)
时光如涓涓细流,见证花木萌生,落叶飘零。几番寒暑更迭,四季嬗变,何慕也即将迎来他的而立之年。
今年的轮值都相当顺意,何慕不仅在家度过整个正月新年,连生日也排到假期之中,他暗自雀跃着期盼,将二十八天的工作一日日捱过,终于得来另一个无限自由的同等假日。
回家第一天还是照例被做得下不来床,何慕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他打开尝着一如既往的紫米粥,觉得柏思齐对于楼下早餐店实在太过长情。
何慕吃了些烧卖与水果,又倒在床上睡过去——他离开之前值的是大夜班,年轻时尚不在意,现在值上一轮,就能确切体会到岁月加诸肉身的倦怠与负担。
下午四点再次醒来,何慕简单洗漱后,开始为柏思齐准备晚餐。
早些年何慕去海上平台工作时,总要担心柏思齐那一个月的生活饮食,也曾试图教会柏思齐掌握基本的做菜技巧。但柏思齐于厨房琐事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任性,哪怕何慕保证教程顶多只有一周,他还是各种糊弄耍赖,何慕在家的时候他乐滋滋地洗碗,何慕上班那些天他便请家政过来,连清洁工作都一并解决。如此两次,何慕也心软地无法坚持下去,只能由着对方“资源合理配置”的说辞点头称是。
认识十二年,在一起十年,他们从没动过手,结婚后因为性格原因,也与吵架无缘。除了何慕毕业前的那段时间,他们再没有因三观问题产生激烈的冲突,而后发现连细碎的审美偏好俩人都有惊人的相似度。至于兴趣爱好,在柏思齐的教导下,何慕的羽毛球水平猛进;而柏思齐本人的电影储量也在客厅的投影仪前,从符合大众口味的好莱坞产品,拓展到相对冷门的欧洲佳作。
这是一段合拍到令人受宠若惊的二人关系。
可身处其中的俩人显然安之若素,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天然的默契,柏思齐甚至在某一日忏悔,前几年的推拉与冲突完全是他个人的独角戏,他完全可以早一些走下自我设置的屏障的。
何慕当然不会怪他,只要柏思齐亲一下就好了。
晚上八点,何慕听见楼道熟悉的脚步声,兴冲冲地赶在对方拿出钥匙之前按下门锁,“你回来啦。”
柏思齐将手里的洋桔梗递给何慕,“怎么又不穿鞋。”
何慕一边趿拉上毛拖一边接过柏思齐的黑色外套,带着体温的浅淡烟草味挥散开来,他觉得好闻,抱紧衣服低嗅。
柏思齐见状勾指敲了下何慕,“查岗就用鼻子?”
何慕捂着额头将衣服挂在一边,“才不是。”接着全身腾空,被柏思齐抱着就要往卧室走,可何慕紧紧扒住门框,“饭,晚饭还没吃呢。”
“等会。”柏思齐挠着何慕的胳肢窝,小孩手才缩回、腿又横在门外,刚穿好的拖鞋也掉了一只。
“腰疼、哥哥、我腰疼。”
于是柏思齐不再动作,在何慕脚扑腾的时候将人放下。
小孩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今天有你喜欢的鱼圆和金汤娃娃菜,你去装一下盘,我找个瓶子放花啊。”
“宝宝,你还是跟我去健身房吧,以前你没这么容易累的。”
“以前年轻。”何慕松手,“之前那个花瓶放哪去了。”
“书房。”柏思齐又将手牵住,“宝宝现在也很年轻啊,但是多锻炼对身体好嘛。”
“不想练器械。”何慕要往书房走,却发现自己被牵制于原地,他摇摇柏思齐的手,“每年体检报告你也看了呀,我体质很好的。”
柏思齐陪他取了花瓶,将桔梗放入其中,又磨着人在厨房腻歪,搂着腰从眼角亲到鼻尖,连吻也是温柔断续的,“宝宝对我好冷淡。”
“瞎说。”何慕环着他的脖子,“不喜欢健身房,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打球、游泳都可以啊。而且我从前也累的,只是那时说的少,现在变成娇气宝宝了。”
“哎呀,那我之前可太坏了。”柏思齐在何慕耳边低低笑着,“为表歉意,请何慕先生快去餐桌坐着,等本人上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