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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北城的房价每平六千出头,比前一年涨了一千多。公知在纸媒上大肆攻击房地产商以‘土地紧缺’炒作,而经历一年的房价疯涨后,他们认为消费者不会再被忽悠,下半年回落的涨幅便是证据。
房屋还未限购,户口并不难拿,T大的学子大多在新生开学季便迁入北城的集体户口,加上那时寒门学子的比例仍旧不低,于是大家对园子外这场轰轰烈烈的争辩还未产生什么感同身受的痛感。
洛跃洲靠在柏思齐怀里,说自己老爹最近在哪哪新入了四合院,而哪哪的一栋楼又被挂在自己名下。
“你家要是有余钱就再买几套呗,再过几年想再拿下可就不容易了。”洛跃洲说。
他们同居的这间公寓就是洛跃洲名下最常使用的一套,就在学校西门附近。柏思齐从大二下学期搬到这里,已经住了大半年。
柏思齐订正着雅思阅读题,“我爸觉得现在北城空房率太高,新楼盘太多,泡沫指不定哪天就破了,现在买……”柏思齐笑了一声,低头去亲怀里的洛跃洲,“现在买的人都是傻子。”
洛跃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拽着柏思齐的领子问他,“那你怎么想的?”
“买倒是可以,屯就不必了。不指望这个挣钱。”柏思齐倒是坦然。
“那你倒是买啊。”洛跃洲挠着他的喉结,“以后涨得更疯。”
柏思齐抓住捣乱的手,“我父母之前买过一套小户型,说是做婚房。”
洛跃洲干脆整个人转向他,“你这句话槽点有点多啊。小户型做什么婚房,而且,婚房是个什么玩意。你以后要和女人结婚?合着你现在跟小爷就是玩玩是吧。”
柏思齐揉揉他的脑袋,“遇见你这个煞星,我怎么可能玩玩。”
煞星嘴角上扬,语气里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都是大老爷们,分开一起就一句话的事,别磨磨唧唧拖泥带水跟个娘儿们似的,那你再跟娘们一起那就叫拉拉。”
柏思齐知道说不过他,干脆放下笔将对方放倒在地毯压上去。
洛跃洲当然晓得柏思齐和他不是玩玩。
柏思齐是个深柜,且从前对于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十分抗拒,平时兄弟要是开个玩笑说他不近女色像个‘玻璃’,他都得追问到底,问人家哪像了,再把别人玩笑回答的内容迅速而刻意地改掉。平时偶尔也会和大家一起撸撸毛片,在宿舍夜谈哪个妹子胸大腰细长得美。
除了无论告白的女生多优秀多好看他一律拒绝,还都挺像直男那么回事的。
大家都说计算机系破天荒出了个才貌俱佳的人物,可惜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洛跃洲和他不是一个专业,但俩人整个大一的微积分(A)(B)同属一间大教室,两学期下来对彼此也算混了个眼熟。后来大二俩人没课重合时反而一点点熟起来。先是假模假样地做朋友,撸串喝酒唱K打台球,像是相见恨晚的知己至交,就算是作为酒肉朋友也不耽误两人神交。
后来留宿的机会多起来,肢体触碰难免,加上每早习惯性抬头,看电影偶然兴起,借着好兄弟的名义互相解决几下也很正常,毕竟直男嘛,生理需求都懂的。直到有一次柏思齐解决得快怼进去时才终于清醒,穿上裤子跌跌爬爬地离开,好几周都没露面,消息一律不回,电话总是关机。
洛跃洲知道对方需要时间挣扎,可无论柏思齐的世界里是怎样的暴雨巨浪,洛跃洲却什么都不需要反应——他光是坐着,就能等到柏思齐跪着投降。
他是毫无争议的胜者。
其实他们在高中因为就羽毛球联赛碰过几次面,汗水和荷尔蒙挥发的半封闭空间中,氧气和阳光随飞来的抽杀钻入动荡的青春,萌芽无声咆哮,刹那即至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