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你问我要五

十万，你是自愿的。”他自我催眠一般，低声安慰的语气。

他蓦然叹了口气，转过身按了电梯，那红色的数字跳跃，很快叮了一声，电梯门开了，祁思凯走进去，按住了开门键，他听见自己说：“过来，咱们回去。你弟弟在这有人照顾。”他抬起眼，那孩子走过来了。

亓琳，你在给谁开脱啊？你们都在怨我吗？

我现在不是在赎罪吗？赎我欠过的。

不，不是，我欠的人死了——我再也赎不清了。

保镖和亓秘留在医院，祁总亲自开车，送洛今回家。洛今坐在副驾驶，犹豫了一会，说：“祁总，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他呼出口气，心慢慢放下来。

祁总瞥过来一眼，又目视前方，右腿动了动，碰了一下腿边的车载收纳盒：“点烟。”

洛今连忙打开，把烟点了递过来。祁思凯开了一会儿直路，伸手拿了咬到嘴边，按了车窗，吸了两口夹到手里，打了方向盘转弯：“不用，这是报酬。”

洛今低下头，嘴巴微微撅了下，又低声道：“真的很谢谢你，我很感激。”

“你虽然对我很凶，我是说有的时候。但是你对我超级好，我都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他抬头一看，见祁总看过来，眉尖抽了抽：“你……”

祁思凯让这孩子梗地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前面的路，无语了。“你什么时候不用敬称了？”

那双大眼睛水盈盈地看过来：“啊？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祁先生。”

“算了。”祁思凯转了向，开到小区门口，停了。“下车。”

洛今点点头，打开车门，说了个再见，然后打算绕过车头往门口走。突然祁思凯叫住他，他回过头，茫然道：“怎么了？”

祁思凯看着车外的这个人，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你不是很感激我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那么平静，让他此后回忆起来都被自己震惊而战栗的那种平静——他缓缓开口，“回去收拾好自己，今天晚上等我。”

洛今微微睁大了眼，他没有过多惊讶，只是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很快消去了，他轻轻说：“好的，再见，祁总。”

此后祁思凯隔了很久之后，一直后悔自己当时说出的一字一句。出口时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波澜的那句“今天晚上等我”，平静地像是对燕知孝说“晚上一起吃饭吧”。他时常悔恨，自己在这一天，为什么能平静地对着这一张脸，说出那一句，今天晚上等我。

相较于洛今的坦荡，洛今回答说“好的”，和并未维持几秒的那个微笑，祁思凯永远不能直视自己的丑恶、背叛，新欢当作旧爱而不自知。

最后悔的是，在最开始的那个晚上，他没有划花这个b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