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七(1 / 2)
段闲堂一大早便哼着小曲向票上所注明的地址赶去。那是盛京南郊的一片竹林,茂林修竹,平日里人迹稀少,但就因为这德高望重的前太傅和满腹经纶的国学府教习的清谈会,人们自发在竹林里搭起了草棚,斩除野草灌木,开辟出一条小径来。
他到的很早,山林里还飘着浓奶似的白雾。段闲堂叼着路边折的草叶,优哉游哉地向竹林深处走去。
不由得想起司茶那丫头曾经评价自己的话,以前还不以为意,但他现在觉得她倒是真没说错。他这人吧,不管多要紧的事,只要他没有兴趣,那总归提不起精神去做;若是碰上自己感兴趣的(比如砍价、赖账)就算别人对其多么嗤之以鼻,他也会上赶着去做。正如他今天是到盛京以来的第一天早起,特地换上了新到手的墨青色长衫,还难得地没有往脸上糊泥,便是为了去旁听那清谈会。不过也是看在自己“长亭醉仙”的热度稍稍降了些的情况下,至少现在他露脸,旁人只会觉得他俊俏,不会疑他,除非是遇到闲堂学会中见过他的那群疯子。
赶到竹林中时,清谈会处已经到了不少人,都聚集在草棚附近,看衣着打扮倒是有不少富家子弟,有钱是真,只是在言谈上并不像是一心向学的样子。
大多想借此机会博眼球吧。段闲堂无奈地摇了摇头。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林林总总竟然来了近百人,都是抱着不同目的来参加这前太傅白公和现今国学府诗学教习的清谈会的学士。
没等多久,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带着一名黑衫年轻人慢慢走进竹林,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骚动。
“白公大人来了!是白公大人!”
“白公大人博学天下第一!”
“白公大人我要给你生孩子!”
……
段闲堂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刚刚似乎听到一个满脸胡茬的人吼了一句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公么……看这老人倒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白衣白须,教导过两代帝王,在这盛京可谓是德高望重。说到底他这“长亭醉仙”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并不能对人们产生什么深远的影响,而白公却是不可否认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天下学士的心。
想罢,段闲堂也跟着身边的众人一起端端正正地向白公行了一礼。
礼毕,抬眼便见跟在白公身后的那黑衫门生。那人面色清冷,约摸着和他差不了几岁,言行举止都和其他学士不同,准确来说,是和这一众平民不同。应该是王室子弟,再不济也应该是重臣之子。好歹是被白公单独带来这清谈会的,才学和地位都应该不低,段闲堂如是想着。那人举手投足都透着冷静和沉稳,脸长得不差,几乎可以算是和他闲堂居士并驾齐驱,头发带着浅浅的栗色,倒是给他清冷的脸上平添几分暖意。段闲堂还注意到,那门生一举一动都像是被框在一个规规矩矩的架子内。如此来看,怕是皇亲国戚吧,只有那些老迂腐才会忍心把这样一个大好少年□□成这古板的样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