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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生活环境的进一步恶化

宫殿之外的世界远比周岁岁想象中更要萧条。为了活下去，王宫里大部分的官员带着有生力量前往各地寻找生存资源物资，甚至还快马加鞭去往邻国租借粮食，这是保证王都之内成百上千的子民能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现在的王都之内剩余的人基本上都是难以提供帮助的老弱残兵，她们围聚在王宫附近，等待着阿加尔每天分给她们维持生存的食物。

周岁岁带着小麻雀走在宫殿的花园里，当然这里已经没有花了，甚至连草皮都没有。才是初春三月，整个奈金那雷萧条的仿佛是冬天。

不难猜得到，不止是王宫之内，甚至方圆百里，所有能入腹维持生存的东西都已经被蚕食殆尽，就连奈金那雷的特色——埋藏在土地里的地葡萄都被采得一干二净，入目之内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采摘完地葡萄之后的洞穴。

周岁岁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她沉默的跟着兴致勃勃的小麻雀往前走。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宫门前，这里已经没了守护安全的卫兵，灰扑扑的破旧宫门大敞着，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匍匐在不远处。

她靠的很近，但又谨守着刻板的规矩没有越过规定之内的白线，她的面前放着一个三指大的地葡萄果，很虔诚的朝着宫殿内跪拜。但，她的孩子却被抱在怀里，奄奄一息。

唯一的粮食却没有喂食给唯一的孩子。周岁岁停了下来。

在周岁岁看向她的顷刻，那位妇女也发现了周岁岁。她浑浊的了无生机的眼神里突然迸发了无限的希望，叩跪着往前挪动却在触碰到宫门警戒的白线时停了下来。

“陛下！救救我的孩子吧！她快要死了。”泪水沾湿老母亲的面庞，她献上她能抢到的最后的地葡萄果。

周岁岁认得这个人，是她刚醒过来是在广场阁楼上遇到过的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几天过去了，她的孩子窝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

不用精神触角，周岁岁能感受得到，这是两个简单的普通人。浓重的绝望从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身上溢出来，这样浓烈的情感变化将小麻雀激的躁动起来，它不停的盘旋在半空中，带着精神穿透的叫唤径直贯穿周岁岁的灵魂。

“你的孩子她渴了，为什么不把你手边的地葡萄果喂给她吃呢？”地葡萄果虽然味道令人敬畏，但久存地下，汁水算得上富足。她看得出，这位瘦弱的孩子只是缺水饥渴了，长时间的食物水源缺乏让她看起来很不健康。

老妇人抬头看着年轻的女王陛下，手里仍旧捧着那颗救命的地葡萄果。“这是献给陛下的水果……”

周岁岁瞬间将长眉蹙起。老妇人的虔诚和恭敬一瞬间引起了她的反感，而感受到女王变化的老妇人却惊恐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匍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叩着僵硬的石砖地板。

“你将最后的生存希望敬献给我，却又跪求着我去救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将这位生存的地葡萄汁喂给你的孩子呢？她喝下这份果汁救能活下去。”

老妇人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但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确实骇然的，她本能的拒绝了周岁岁的提议，又叩求着：“陛下，您救救我的孩子，您救救我们，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老妇人的哀嚎引起了躁动，越来越多的，同样的老弱妇人跪倒宫门前，谨守着规矩的白线，跪叩着坚硬的地板求周岁岁怜悯她们。她们手里都握着一到两枚地葡萄果，虔诚地敬献到周岁岁面前。

浓烈的绝望与希望，交织成针尖锐地扎进周岁岁刚觉醒的精神识海内，忍着难堪的头痛，她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

她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愚昧程度，生存的希望明明握在手中，却要敬献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王？转头却又跪着祈求怜悯和救赎？

长街外的哀嚎哭泣响了一整夜才渐渐消弭。

周岁岁仍旧蜗居回空荡荡的寝宫之内。觉醒成为向导之后的精神力的增强，她能敏锐的感觉到周边情绪的变化，所以她能很清楚的共感到这一扇门之外的来自奈金那雷王国遗民的情绪变化，老实说，那些绝望与哀戚仿佛是在她耳边回荡着，困扰得她几乎睡不着觉。

周岁岁揉着倍感疲惫的眉间，她已经有几天一整夜都没睡好了，这违背了一条咸鱼的初衷。此刻她放下手中的闲书，无奈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她知道门外站着人。

她说道：“进来吧。”

进门的，是越发恭敬的阿加尔。虽然周岁岁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一个王宫大总管事事操劳，但咸鱼并不愿意多管闲事。

阿加尔先是恭敬的对着周岁岁行礼，又掏出一本公文要对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