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飞了一路也未见到桑小柒与那女人的踪影。
宋年飞上一棵树,一只正在夜色里缩头眯眼的猫头鹰被突然出现的人头唬得睁圆了眼。
“有没有见着一个女子,拖着一只—一头狼,或者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咕-咕咕---咕--”
宋年跳下树,蹲在地上,轻叩几下,须臾,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从地下钻出,恭敬道:“宋先生好。”
“有没有见着一个女子,拖着一只狼或者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宋年比划。
青年人指一个方向,朝宋年稍颔首,钻入地下。
那个方向是小区附近的一片景点,这旅游景点占的便是林多山广。这下可好,进去这里,什么也找不着了,还有利于那筷子精修养。
景点里林深叶茂,黑夜里,乌蒙蒙一片。
林子里几个跳跃后,宋年腰间的配饰有了反应。
配饰尾端向西,宋年直奔过去。
越近时,身手越是小心。
直到了林中深处,一团漆黑里有一把漫不经心,且温且柔地男声传来:“你知道他,你还去招惹他?”
那边一个低低的声音回着什么。
男子回道,绵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虽不悦,却很轻柔的态度。“我还听说过他母亲不简单呢,可我何时去会一会他的母亲了?”
怎么倾听,却都没有桑小柒的声音。
“宋年先生,既来到,我们便见一面罢。”那男子突然扬声道。
宋年心知,他入了这个林子,这林中一霸怎么会不知晓。便大大方方的从阴暗里出来,朝前走去,走了几步进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木屋里。
屋里几个角落放着夜明珠,照的屋内光线清亮。
屋子正中盘腿而坐一个长发的中年男子,一身淡绿色长衫,自有几分俊逸风流。
见着宋年进来,放下手中茶盏,微微一笑,摆了个手势,“宋先生,请坐。”
宋年再扫视四周,依旧没有见到桑小柒。
心中着急,但还是顺着男子的话过去坐下。
待他坐定,男子给他倒了茶,“茶仙托人送来,都是上好的,请宋先生品一品。”
那筷子精已然换了装,整整齐齐地跪坐一角,一副安分守己之态。
宋年虽是焦急,但也稳了稳心神,起身朝着中年男子行了个大礼。“在下宋年,见过杏林君。”
男子果然笑意加深几分,朝着宋年招手,“坐。”
宋年按捺着心急,又坐下。
男子举杯,“我这近侍不知深浅,触怒了宋先生,我替她向宋先生敬杯茶,请宋先生宽宥。”
这杏林君也有一千五百年的修行,他这番委婉姿态,宋年自不好端着架子,况且,他是听过这杏林君的,风闻里品行上佳,清黎他们都与他夸赞过,便端了茶盏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再按捺不住焦急,“杏林君,麻烦你问一问你这近侍,他将我小弟桑小柒掳到哪里去了?”
“掳?”听了这个字,杏林君面露诧异,他无法想到,这个字会与他近身的人联系到一起。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低垂着头良家妇女般的筷子精:“竹应,你掳过别家公子?”
那边叫竹应的,已将刚刚的妩媚风流完全褪去,素衣素面,面色和婉,与刚刚那真正是判若两灵。
得了杏林君的问询,她柔柔地应一声,“是。”
杏林君一向最厌恶谎言与瞒骗,所以,她断不会撒这一戳即破的谎。
“掳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他还问得斯斯文文。
宋年在心内哀叹数声,再压一压心内狂躁。
难怪这筷子精在外如此折腾,他都一概不知,这般温文。
“在、在祈愿碑。”
话一出,杏林君那俊秀的脸上露出讶异,旋即皱眉。
半晌,杏林君嗔怪道:“你,你怎么这般顽劣?”
顽劣?只是顽劣?
可我见你刚刚那神情,可不只是顽劣这么简单。
“祈愿碑在哪里?”宋年急道。
“宋先生,请跟我来。”杏林君淡雅的起身,身形削瘦,肩头开阔。领着秦九儿向外走去。
领至一颗几人合抱的杏树面前。
想来这应该是杏林君的原身了。
“这便是祈愿碑了。”杏林君指一指紧挨着杏树旁的一块已被风霜岁月侵蚀的看不清本来轮廓的石碑,石碑上的祈愿碑三字已模糊不清。
“但,但林某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叫他出来。”
“为什么?”
“这祈愿碑比我年岁久远,幼时我是依着他而生长。路人见这寸草不生之地,长出我这般的小杏树,便时常来此或诉说心事,或乘凉。久而久之,便真将这碑做了祈愿碑。祈愿令他有了灵识,可幻化。”
“只是祈愿也固封住了他,令他只能呆在此处,不得离开。后来,他便令自己沉睡,现下,已沉睡了两百年。”
“这两百年,我无论如何也唤不醒他,也不得进入石碑内。凡有小灵小妖之类误入此碑,都无生还。”
无生还?!
“那筷子精呢?!”宋年一把抓住这知道无生还,还在此一番不疾不徐讲演的杏林君的衣襟,难得的面露戾气,“叫他滚过来!”
筷子精竹应早已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此时听着宋年一声厉喝,身形一抖,全然没了林中使竹杀人的狠辣。
“进去!将他给我带出来,他若出不来,你也不要出来了!”宋年面上已露狠厉,抬手就要将他挥进去。
竹应一把抓住杏林君的衣袖,柳叶眉弯弯,眉眼怜惜,“杏林君,救我!”
“哎,哎,”杏林君斯斯文文伸手阻一阻宋年,“既知他无法出来,何苦再伤一命呢?”
此语简直令宋年大开眼界,他未料到有仙无知到如斯地步!
心内怅笑数声,再不顾是否老前辈,“杏林君,在你心中,天下精怪是否一般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