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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今在罗网·其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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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即便我素来木讷,对许多事不甚在意,也隐约觉得,自那夜暴雨,我从云杪的床上醒来后,周围的人对待我的态度,就有了十分明显的转变。

其中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人,便是那转了性的族长。

他往日每每看见我,都要指着我鼻子骂上两句才算舒坦。可如今见着了我,即便他脸上没笑,还要硬挤出个笑,再对我嘘寒问暖一番,似带着莫名的讨好之意,令我十分不自在。

更为甚之的是,他不仅不再明里暗里地阻止我与云杪往来,还让我收拾了行囊,搬去与云杪同住一间府邸,说是这样伺候饮食起居更为方便,还可增进我二人感情。

这听起来可真是有几分荒唐可笑了。

他不是常说,冠神族振兴在即,不让我动些出格的歪心思,也不容我与云杪出任何差错吗?如今怎么毫不在意了?

当然,这件事我即便再如何困惑,自然也是不能当面问他的。权衡之下,我便去寻了云杪,本以为他会知无不言。

可云杪听了我的来意,只是摇头,无论我问什么,都避而不答。

后来他被逼得急了,便抬起头,微微笑着看我,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

“我也不知。”

我观他脸色,便知道他不是不知,只是不想告诉我罢了。

云杪此人,性子虽然有些捉摸不透,但相处这么多年,我对他脾性也还算了解,知道有些事他若是不想说,即便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不过说不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云杪平日里也极少吩咐我做事,因此搬去他府上,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伺候花草罢了。

113.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过去了四百年。

一日,在闲聊中,我无意间听阿笙说起了东极的事。

她说,东极少君,也就是伏清,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寻着了那帮妖界余孽极为隐蔽的栖息之所,将其挫骨扬灰,为首的庚寅则被斩下头颅,悬于城中,以此证道。

不久后,他便要接任东极主人之位,请帖已分发至九疆六界各地,邀之共赏盛景。

我默默听着,倒是有些怔神了。

说来也怪,不知是何缘故,对于伏清的一切,我好像每一件事都记得分外清楚。从干桑初见至东极河灯,再到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皆历历在目,从未忘怀。

说到继任大典,四百年前曾也有过一场。他那日得道飞升,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可惜东极似是出了事,所以大典最后并未顺利举行。

不过我想,没有顺利继位,对于那时的他而言,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毕竟放河灯的时候,他与我说过,他不想接任东极主人这个头衔,若是可以,反而更愿做个了无牵挂的散仙,不去管族中许多繁琐之事。

我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所以为河灯题字的时候,我想不到能为自己许什么愿望,便擅作主张地替他许了个愿,希望他可以如愿以偿,从此潇洒无拘、任游天地。

可如今看来,却是事与愿违了。

114.

伏清的继任大典上,我与云杪共赴东极。

那日祥云入境,仙鹤盘旋,粼粼碧波之上,浮着银花玉雪,碧雕高台。

他身着委地白衣,缓步行过步步台阶,登上高台,随后在一尊脚踩莲花、双手微张的天女雕像面前,屈膝而跪,深深一拜。

天边传来鹤唳之声,天女雕像似有感应,周身浮起淡淡微光,也为之应和。那微光先是弱极,后而大盛,刺目光华之下,一块鎏金令牌穿云破雾而下,滞于半空。

伏清双手接过东极令牌,举至头顶,又是一拜,方才起身,伸开两手,在旁候着的侍女便将一件大氅披上了他的身子。

那大氅是极为庄严沉重的黑色,缀着黑翎、滚了金边,又在衣摆处绣上了数只翩然仙鹤,色若霜雪,头顶丹红。

我听到旁人窃窃私语,说这件黑色大氅是历代东极主人的象征,代表着责任与使命,一旦穿上,便再不能脱下了。

责任与使命……这真是他所愿吗?

我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去,那碧雕高台上,不知是使了什么把戏,竟栽了大片的玉兰花,远远看去,便如雪涛云海,翻涌不止。

伏清身姿挺拔,立于这片凡间云海中,墨发半束于银冠之下,耳边垂下两根红带,串了几颗殷红赤珠。

他居高临下地环视四周,而后开口,声音平淡,却十分铿锵有力,清楚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从今日起,东极咸阴,便由我伏清接任。在场诸位,可有异议?”

不过数百年,他周身气势已是与先前截然不通,是十分骇人的冰冷,教人不敢看他,也不敢出声。

奇怪,那日在东极,他同样也是身着黑色,长相却十分昳丽明艳。可为何如今裹在这件黑色大氅之下,却只余下庄重肃穆,清丽面容如覆寒霜,令人望而生畏,只敢作远处观。

看起来,像尊毫无生气的人塑冰像,不若我当年初见他时的万分之一灵动。

可即便这样……也是好看的。

我看的出神,一时没收回目光,便恰好与他落下的视线相对,我怔了怔,下意识便扯出个笑,冲他微微颔首示意。

可他视线一顿不顿,似是不屑在我身上停留,极快地便移了开来,面容是全然的漠然之色。

我那一抹笑便僵在了原处,过了许久,复又缓缓收平嘴角,低下了头。

我想,或许是人群太多,所以他并未注意到我。

115.

大典过后,便是宴席。

云杪在宴席举行前便被人唤走了,他与那人简单交谈几句,只转头与我说有要事相商,让我在原地稍待片刻——他好像总是有许多事要忙,却不愿告诉我是什么事。

他不说,我就不会问,乖乖地在门口候着等他。

或许他要谈的真的是十分紧要的事,眼看着宾客都进去的差不多了,他还未回来。我生出了困意,头轻轻靠在门上,已有些神志恍惚,险些就这样睡了过去。

便在此时,我耳朵一竖,听见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登时打了个激灵,睁了眼,只见远方的沉沉夜色中勾勒出一个清隽身形。

我起初没看仔细,还以为是云杪回来了,可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身形不是别人,而是伏清。

我看到他,竟有些莫名的欣喜,不禁直起身子,冲他挥了挥手:“伏清。”

他却面无表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也不在意,以为他是没听见,便伸出手拉住了他,面色诚恳道:“我虽不知继任东极主人是不是你心中所愿,但无论如何,今日还是要祝贺你。”

他被我拉着,总算停下了脚步,却不看我,视线落在我与他相接的手上,半晌,才冷冷开口:“你的祝贺,又有几分真心?”

他这句问话问的我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怔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若我同他说,木本无心,从来没有什么真心可言。可那日我许愿时,却是认真希望他以后能过的开心,也不知他会不会觉得荒谬。

他见我不答,缓缓抬眼,浅灰色眼珠透着冰凉的光。

“三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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