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整个昆吾山庄如一镇，方圆几千米。
从南正门入，走过几百米的三门三厅，才算入宅。中部为正堂正厅，东部为主人们宅院，一人一院的布局。西部则是一些香榭楼台、兰亭雅阁，加上几处空宅，以便接待。
而整个大后方，东为颇壮观的山水园林，西则为生产和分发日常用品之地。绫罗绸缎、金银瓷玉，皆是请民间良工巧匠监工制造。司衣房处在西北，各色布料挂在院外，院中织机鸣作，织女们埋头理线，正厅是便是成衣房。江有汜瞪着个眼睛四处看。
“吴叔”
“三小姐，您怎么亲自来来了。”掌事吴老出来迎接。
“吴叔，帮他找两身合适衣服吧。要最好的。”
“诶，好勒！我看看他身形。”吴老按着江有汜肩膀，从上至下，又道：“公子伸手。” 江有汜张开手，看着一旁兴致勃勃的方齐语，突然苦笑。
吴老量完身形，进内室拿出一件衣服，道:“这身可好？这位公子容貌爽朗清举、身形偏瘦。若是著华服，反而要失几分颜色，这件竹纹素锦，更彰姿仪。”
方齐语一看，心中欢喜不已，这身衣服和那画中人的衣服款式颜色都相近。她忙道：“吴叔，就要这身，你再给他一身里子，带他去换，给他再找几身，送至南生院。”
江有汜进入里屋，换上新衣，不觉想起在南山的日子，真是天真自在、无忧无虑，好不快活。
方齐语在外面等着，稍后见帘子掀开，少年素衣黑发，飘飘逸逸，朗朗如日月入怀，肃肃如松下清风。
方齐语惊在原地，昨日天色渐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加上他穿着粗衣麻布，只看出六分相似。如今换上清淡的素锦长衣，容貌风姿竟有八分相似。
江有汜见她愣在原地，上前唤她。方齐语醒过神来，道：“没想到啊，这一身穿出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我现在有点担心你被那些个姑娘们扒了吃了。”
“这位公子，拿这条银丝腰带配着素锦，不会太清素。”
江有汜接过腰带，作揖道:“有汜谢过吴叔，谢过方小姐。”
方齐语拍了一下江有汜肩膀，道:“你装啥正经，走了。吴叔，谢谢啦！”
“小姐公子慢走”吴老道。
二人行将至内三厅，远看已有几位公子小姐在闲聊，但没有一个认识的。
方齐语小声道:“左边两位，乃是祖母吴氏一支，当年祖父娶进祖母时，将舅祖父也带了进来。腰间又鱼纹鱼佩的是弟弟吴省言，一天到晚摇着扇子的是哥哥吴敬言。旁边的蓝衣，负竹剑那位，是我叔叔的儿子方栖梧。”
“竹剑？他剑唤何名？”江有汜道
“清心。怎么了？”方齐语抬头问他
“从未见人佩竹剑。”江有汜道。他见过铁剑、铜剑，也见玉剑，唯独未见人佩竹剑。
“真是没见识，他这剑可是千年灵竹制成，祖母送给祖父，祖父特别喜爱他，便传给他了。还有，你看那边两位女子，都是方栖梧妹妹，方栖雁和方栖夏。”
“原来庄内有这么多公子小姐。”江有汜之前在南山允家，不算家丁，就只有六人：允叔叔、林夫人、鸾儿姐姐、思齐、攸宁还有自己。可如今却是连六人也没有，只剩下他和攸宁。
“当然多了，不过他们住东你住西，何况他们平日都要去仰仁堂学习，女子又少出阁了，所以平日极少见到罢了。”
待走近，闲聊之人纷纷看向二人，纷纷议论。唯独吴敬言吊儿郎当地靠在墙壁，自顾摇扇，不理会众人。
“齐语妹妹，听闻南境允氏来了一位登徒子，可是此人?”吴省言道。
“吴省言，你瞎说什么。”方齐语踹了吴省言一脚。
见众人看着自己，江有汜拱手道:“哥哥姐姐们早啊，在下江生，字有汜。”
吴省言拉过方齐语，道:“谁是你哥哥，好妹妹，你怎么和他走得如此近。你这么单纯，莫要被奸人骗了。”
江有汜闻言十分无语，吴敬言则对他弟弟吴省言翻了一个白眼。
“哥哥姐姐们，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天他是跟着那只笨鸟，才误入大姐姐院中。之所以在母亲那里晕倒，只是因为前一天被姐姐打伤了而已。”方齐语拍着江有汜的肩道。
江有汜恨不得掐死方齐语，吓晕和打伤不都是一样无用，还不是因为你的丹药！
听完方齐语的说辞的，两位女孩子看着江有汜，投来同时带着怀疑同情嫌弃的复杂目光，江有汜只得对众人讪笑。
这些人各有神色，唯有方栖梧一人，慎而独立，遇见江有汜的目光，竟朝他颔首微笑。江有汜却愣了神，这山庄竟然还有如此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
却听吴省言道：“妹妹何必为他开脱，难不成那青耕鸟还会引他捅别人窗户不成！”
方栖夏对方栖雁道：“姐姐，省言哥哥说的有道理啊，你觉得呢？”
方栖梧转头道：“妹妹，不知之事不得妄言。”
而吴敬言，一听吴省言又开始胡言乱语就头疼，他用扇子盖在脸上，不想听也不想看。
江有汜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却是捅了人家窗户，这种行为本来就是无礼之事。
吴省言又道：“允氏好歹也是南境名门，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他边说边走至江有汜面前，挑衅的盯着江有汜。江有汜自知理亏，也不想与他争吵辩解。
吴省言又道：“怕不因为是外面捡来的，所以允氏才教不好啊。”
江有汜垂眸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天生拙劣、品行不端。”
吴省言继续道：“不过，我看你这狗样，好像似曾相识啊。哦～我想起来了，允家长子允思齐，和你现在这个德行真的好像啊。”
说到允思齐，众人神色皆变。
听他诋毁允思齐，江有汜紧紧拽着衣襟，抬眼直视方省言，道：“你针对我大可直接一点，何必阴阳怪气！思齐品行端正、恭歉谨慎。他死于斩妖除魔之路，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方省言淫笑道：“允思齐这种人，你还为他辨白，依我看允氏家教极差，尽出祸害，死了也活该！”
江有汜气的浑身发抖，他红着眼，一把抓住方省言的衣襟一拳挥去。拳还未到，却被方省言当胸一脚踢飞出去。
方栖梧飞身一跃，一把接住江有汜。江有汜口吐鲜血，他用衣袖一抹，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方齐语上前帮忙，和方栖梧一起将他扶了起来。
“你干嘛呀！”方齐语和吴敬言对吴省言道。
“还想打我，真是废物。”方省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