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姓樊的少爷（1 / 2）

季珉月没说假话，子弹击中他的右肩膀，由于射程偏远，没有穿体而出。

金笙小心翼翼把子弹及其残片取出，敷上药，把季珉月的右手同肩膀固定好。

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患者，伸手拍拍一旁一脸担忧的袁双衡，嘱咐相关注意事项，便打发他俩早点回去睡觉。

在世事难料的边境之地，受伤甚至死亡都是家常便饭。

受小伤的季珉月似乎只是昨晚浓墨重彩一笔中的一点墨，但又因为还是学生的身份，激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相熟人都抽空来看望季珉月，吊着胳膊的少年坐在门槛，二字真言“没事”说得嘴巴都秃噜了，还得抽空注意在厨房“炼金”的袁双衡。

可人家煮出来的粥倒还真有一回事，袁双衡把两碗皮蛋瘦肉粥摆在桌上，招呼季珉月过来吃。

袁双衡率先尝一口，瞬间眯起眼睛，摆出一副彻底拜服在自己手艺下的陶醉模样。而季珉月只是神情厌厌地搅着粥，没有食欲的样子。

不应该啊，袁双衡望望香气四溢的粥，又看看确实一脸莫名惆怅的季珉月，犹豫着开口：“……要我喂你吗？”季珉月伤得是肩膀，右手吊着，确实很不方便。

可勺子左手也能使吧？

袁双衡思来想去没问出这个疑惑，而是相当体贴地问道。

季珉月眼皮一跳，强忍住要应下的内心，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挖起一勺塞入嘴里，粥碗滑出去好远。他鼓囊着腮帮子用行动告诉袁双衡不用喂。

实践活动马上就要结束，袁双衡决定再让季珉月休息10天，把伤养好一些，再返程回铭云，也不至于坐飞机时太过难受。

这样一来，他便不能抽空飞去圣谛陪樊星楠。夜晚他有些心虚的把情况告诉樊星楠，攥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发白，目不转睛透过手机屏，企图猜测樊星楠的心情，内心道歉的草稿早打完500页。

“不好意思……”

“没事，你注意安全，其他的先不用考虑。”出乎意料，今晚的樊星楠格外善解人意，他靠在床头，用深邃的目光描摹视屏里袁双衡因略微吃惊而微张的唇，他故意问道：“是不是很感动我这么体贴？”

袁双衡“嗯嗯”直点头，细碎额发跟随动作前后荡漾，而后被卷翘睫毛挂住，将袁双衡本就风情的眼尾延长，拉起令人遐想的弧度。

他隔着冰冷屏幕无用地用手指触碰袁双衡的额头，顺而下的下颌骨，乐此不疲地描摹，以此排遣满溢的复杂心情。

化雪的日子才是寒冷将至。过分朴素的小平房阻碍不了刺骨寒风，透过窗、穿过门缝，呼呼刮入本就热气稀薄的室内。

真是盖几床被子都没救，袁双衡躺在床上，喃喃地自言自语。

他侧过身，眼神发愣般盯住被风吹得小幅度前后摇晃的脆弱木门，而后是不远处季珉月的后脑勺，墨黑色的青丝散在雪白的枕上，细微晃荡着，似乎也被风摧残得很。

季珉月拉过被子，整个人埋入厚重的棉被里，隔绝正对他脑门吹的寒风。

“你冷不冷？”

鼓起的小包里叽里咕噜传来一阵声响。袁双衡“啊”了一声，实在没听季珉月说了什么。

“我说。”严丝合缝的被窝掀起一角，探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使得声音不再沉闷，季珉月清了清嗓，问道，“你欠我一个愿望还算不算数……”

没底气一般，季珉月声音越来越小，在说完最后一字时，啪一下合上缝隙，似乎并不在乎袁双衡回复与否。

袁双衡哑然失笑，问他冷不冷呢他扯这个。

他怔了怔，终是无可奈何地回道：“只要不犯法，我都可以答应你。”

床那头没了动静，也许是睡着了，也许回了轻声的嗯。袁双衡没再管，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十天后，袁双衡和季珉月踏上返回铭云的班机，告别白雪皑皑的永夜城。

季珉月不听劝，固执把绷带撤下，甚至还想自己提行李。袁双衡哪敢呢，一路强硬抓着行李直到飞机落地。

袁双衡坐在后座，侧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熟悉风景，感慨油然而生，他叹道：“数一数，我差不多6个月没回来了啊……”

殷勤跑来接机的狗腿子郭晨把着方向盘，也学他感叹的语气，长吁短叹道：“是啊老大，我们真是想死你了！”

袁双衡正在给樊星楠发消息，闻言不带感情斜眼瞥了他一眼，讽刺地问道：“你可拉倒吧，不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敢啊我。”郭晨把话喊出了六月飞雪的委屈劲，即便没法凑到袁双衡面前表演，可还是认真把戏做足，他扯着嘴角跳脚，“我要闯祸，你在哪会不知道消息？”

那倒是，袁双衡哼一声没再说话。

铭云学院已开学十多天，新学期之始，他们四位楼长总是忙碌的。袁双衡告诉樊星楠可能两人得个把月后才有时间再见。

过了几分钟，樊星楠才回了个“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见面还是不见面啊？

袁双衡翻来覆去，对一个“嗯”字展开阅读理解。如果视线能实体化，那么估计手机都被他看出两个窟窿了吧。

坐在一旁的季珉月感受到身边人不安地挣扎，睁开休憩的眼睛。

而袁双衡只是上下滑动手机屏幕，面色淡然。季珉月歪了歪脑袋，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