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的冬天都不会冷了（2 / 2）

来人眼睛很亮，望向他的眼神里透着年少的活力，与老练的士兵截然不同。袁双衡估摸白之汀年纪和他相仿，握手把他拉起来，白之汀搔搔后脑勺说：“昨天廖哥跟我说了你俩。”

他又瞅了眼零食，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失落，问他廖长临的去处。

袁双衡看出他不是不舍得零食，估计是伤心廖长临把零食给了别人。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白之汀便扛着枪小跑赶去。

这几天，闲来无事的袁双衡和季珉月走遍了基地附近能做的人，发觉方圆十里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好地方。

乘着今天难得不下雪还出了太阳。他和季珉月骑着廖长临的三轮车，突突地奔向10公里外的小镇赶集。

一路的景色几乎堪称一成不变，镜子般反射着刺眼白光的雪面围绕在他们四周，袁双衡掏出一副樊星楠的浅色眼镜戴上。浅紫色的镜片中和炫目的白，袁双衡眨了眨干涩的眼，仿佛对上了樊星楠熟悉的眼。

有点想他了。

小路崎岖不平又覆着冰，袁双衡开得小心翼翼生怕半路翻车，过了近一小时才赶到烟火气的小镇。

季珉月敏捷地翻下车，看袁双衡利落地把车挺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兵分两路，早点买完早点回去，怕晚些又下雪，泥泞的路实在不好开车。

季珉月捏着书包带闷头走路，一个劲地想袁双衡爱吃的菜。

鱼？虾？他好像不挑食啊。季珉月有些苦恼。

不挑食是好，可他只想把最爱的给他，在关乎于他的每个方面。

于是他把看见的每种菜色都买了小份。天气冷食物不易坏，他吃不惯食堂，习惯一日三餐自己动手。袁双衡倒无所谓，不挑食也不挑嘴，有什么吃什么。

可他都下厨了，怎么舍得袁双衡吃他单方面认为难吃的食堂呢?

他接过一袋土豆放入背包，准备找找辣椒，他记起来袁双衡爱吃辣。拐过角，寻找辣椒的视线却停留在20米外的袁双衡身上，他停住了脚步。

他总是为他驻足。

袁双衡正弯腰小摊上挑拣，今天的他没有穿臃肿的羽绒服，衣领、下摆都是毛茸茸的短夹克笔挺地套在身上，套了双雪地靴，整个人泛着少有的可爱。而当他弯腰，一截劲瘦的腰肢便从夹克边露出来，贴身的棉衣裹着它，顺进黑色裤袋，引出无限遐想。

如果是阳光正好的夏天，如果袁双衡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如果他站在逆光处，就有机会窥伺它的真面目。

季珉月倒退一步，脚跟好像踩到什么东西，耳边又似乎传来大骂声，但他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他只看见阳光下的袁双衡直起身，弯着眉眼朝他扬了扬手中的围巾。

这是什么意思呢，回过神的季珉月来不及思考，被身后骂骂咧咧的大爷拽着手臂转过身。

“小伙子叫你呢！眼睛瞎了？看看你把我的白菜踩成什么样了？”大爷捧着无辜“受伤”的白菜直往季珉月脸上凑。

季珉月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把踩坏的菜买下，大爷把零钱塞进他手里，继续教育道：“下次走路看着点，我这是白菜不要几个钱，万一……”

“眼睛没瞎。”

“啊，什么？”大爷睁大浑浊的双眼，凑过耳朵去听眼前小伙子蚊喃般的细语。

眼睛没瞎，心脏跟人走了。

而季珉月只是笑笑，和大爷道别后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袁双衡已经掉转好车头，就等他回来，季珉月把两手菜放进车里，指了指三大箱纸盒，问道：“这是什么？”

“零食。”

与驾驶座背靠背坐着的季珉月点点头，忽地觉得脖子一暖，袁双衡随意绕了几圈，把灰色羊绒围巾搭在季珉月露在冷气中的脖子，又掏出一副深色墨镜递给他。从后视镜打量一番季珉月的后脑勺，自顾自夸起自己的审美。

回去的路上，季珉月戴上墨镜，眼前白茫茫的景色染成暗色调，他竟从心中感到一股暖意。

“暖和吗？”袁双衡问他。

“嗯。”季珉月紧了紧围巾，回答的声调里漫着甜意。

他想，他的整个冬天都不会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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