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认识,我毫无畏惧(1 / 2)
周为安背着双肩包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形成的光斑争抢着扑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有树叶落在他红黑相间的短袖上,随即又在周为安的动作下铺落在地。
校内翻版的大本钟发出整点的咚咚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嗯,还有五分钟。
怕是要迟到了。
都是那小兔崽子的锅。
周为安回想起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感觉,停下脚步抬手托了一下在阳光底下反光的金丝镜框,然后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放进口里嚼碎咽下,接着抬腿将步调变得更快。
“抱歉,我来晚了。”周为安快步走向讲台,一边向等着他的学生们表达歉意,一边把双肩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没关系啦周老师!”
“多媒体都已经给您打开了,您把课件拷一下就可以开始上课啦!”
周为安点点头,在学生们的安慰声中打开课件后,立马将全身心投入到课堂之中。
下课铃声四十分钟后准时响起,学生们闹哄哄地收拾着课本,有些性急的学生甚至把书托付给同学后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周为安收拾好东西,背上双肩包就打算回家。
今天只有这一堂大课。
公交车上,周为安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昨晚的痛感太清晰,他都没能睡个好觉。所以当他关上玄关门后,就径直走向沙发,一个躺倒把身体埋进去,然后任由自己的意识渐行渐远。
嗯,渐行渐远……
个鬼哦。
周为安心力憔悴地支起上半身,看着底下这张并不属于自家的沙发。
哦豁,又来。
能不能让人睡个觉了?能不能行了?
周为安一掌拍向自己额头,企图以暴力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却被半路拦截。
“怎么了,一来就行此大礼吗?”
“……”
有谁这么行大礼的?傻缺。
周为安将手挣脱,压住内心因睡不好觉而暗戳戳冒出的小火苗问:“什么时候才能在睡觉的时候不看见你。”
易然从沙发后头走到正面,随意一坐,翘起二郎腿弓腰把手肘搁在腿上,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向周为安。
“目前是不能满足你了。”
周为安手往旁边一伸想把眼镜戴上,却捞了个空。
又没了,又没了!
有本事等我醒了也让我别近视啊!
周为安毫无办法。
“这次又要干什么啊……”
易然挑了挑眉说:“还和上回一样。”
周为安伸手:“东西呢?”
“这次可不直接提供哦。”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找嘛,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呢。”易然放下二郎腿,将两手臂张开放在沙发靠背上,微笑道,“而且,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周为安把手一收,从沙发上离开,抬脚就往屋外走,快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对着还没动作的易然说:“别笑了,好猥琐。”
熟悉的字词,熟悉的话语。
易然笑容一滞,装作没听见地站起身,跟上了周为安。
两个男人并肩从门内走出,屋外银装素裹,目光所及之处都被白色完全覆盖,纷纷扰扰的雪花争先恐后地从天空飘落,落在两人的发间,落在两人的脸旁。
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取出了一件亮黑色的羽绒外套,披到了身旁穿着短袖的人身上。接着又突然取出一件咖啡色大衣,作势要穿上。
披着羽绒外套的男人张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黑色帽衫男人停下了要穿上大衣的动作,反而把手上的大衣递给了一旁的男人,又从他身上拿回羽绒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被拿走羽绒外套的男人随即也将大衣穿上,然后率先向院子走去。
易然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周为安,嘴里嘟囔了一句。
周为安转身:“你刚才说话了吗?”
“我说,亮黑色哪里骚包了啊,这件可比你身上的大衣暖和多了。”
周为安正想反击时,余光突然抓捕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间,眼睛往那儿一瞟,示意易然别说话。
这是一个巨大的庭院,除却用来步行的小路,基本都被绿植所覆盖。这些绿植中灌木丛占了极其大一部分,每个灌木丛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圆圆的一个,没有突兀的枝干,也没有空缺的口子。一个一个灌木丛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院子里,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顾着的。
雪下得太大了,没有庇护所的绿植无一例外地被雪所覆盖。
周为安看到的那个身影就在最靠近他们的一个灌木丛边上。
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外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