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遗愿(1 / 2)
临近傍晚,泽川才忙活好,既然他要在温君玥的房间里住一晚,环境一定要打理好,不为别的,全因为他有洁癖,按平常来说,他的床决不会让人拿屁股坐上去,更别提睡别人的床,所以一般外出任务,自己的床铺都放在乾坤如意囊里面。
可当他第一次踏进温君玥那能闷死人的“密室”,就被一股强烈的霉味给薰了出去。
泽川愣是花了好长的时间,克制自己内心的抵触,把温君玥房间重新整理一遍,连床褥子都换了。
温君玥说,住泽川的房里也可以,只要安安稳稳度过一夜,若无事发生,便直到这次事件完美解决之前,甘愿睡在泽川房间的地板上,决不会打扰到他。
这简直就是条生死状啊,合着就是赖上他了。
当子时已过,温君玥的脸色是越来越难堪,他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非常打扰借着烛光看书的泽川,他抬头:“你能让你的影子消停一会吗?”
救星忍不出抱怨一句,温君玥立刻灰溜溜的搬个椅子坐在他身边,保持着一指缝的距离。
“算了,我去睡觉。”泽川无奈的合上经书,伸了伸懒腰,屁股刚抬起来就温君玥被拉了回去。
温君玥拉住他:“你可别睡啊,我。。我一个人害怕。”
泽川皱眉:“我是去睡觉,又不是去死,怎么就成你一个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万一柳婷会什么邪术。我”温君玥忽然脸色煞白,话说到一半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看向泽川身后的方向,泽川疑惑不解,便也转头看去。
窗外赫然出现一道人影,一动不动的站着,与此同时,桌子上的蜡烛悄然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温君玥身体一抖,拉住泽川的手是死也不放。
“邪了,蜡烛怎么灭了?”泽川抱怨一句,窗外站着的人,貌似引不起他的注意。
温君玥憋着声,如被人扼喉:“泽川,她,她来了。”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泽川左看右望,窗外那么明显的一个人影,他愣是没瞧见。
“窗,外。”温君玥几乎不敢出声,张着夸张的嘴巴声行并茂向泽川示意,蜡烛灭了,屋子里太黑,温君玥夸张的表情和窗外的人影他都看不见。
温君玥脑袋像是被惊雷给劈了,耳边嗡嗡作响,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冒出,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泽川看不见,那就说明,柳婷只有他一人能看见,缠着他的柳婷,果然不是人。
窗外的影子慢慢的朝着门移动,门上的几把栓挨个打开,咔哒一声,门开了,门板轻轻晃悠几下,慢慢推开,一只脑袋先伸了进来,柳婷那张一只保持着兴奋的脸,就这么停在门缝间,怪就怪月光太亮,屋子太黑,映衬着那张脸更加恐怖绝伦,温君玥飞也似地逃到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全身发抖。
“我说温将军,不至于吧?哪里有人?你这样哪像曜鼎宫的出来的。”泽川点上蜡烛,烛光重新把屋子照亮。
他说的没错,堂堂曜鼎宫的武将,现在胆小如鼠的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就因为一个女人。
曜鼎宫这三个字像是烙印一样,钻进温君玥的脑子里,当初入曜鼎宫时,戒训就是,荡灭不仁、不道、不义,戒净懦、嗔、欲、恶。而此时,那份不容践踏的威严与信仰瞬间荡然无存。随后而来的绝望,彻底击垮他这几天紧绷的神经。
一根稻草就能压死负重的骆驼。
温君玥抽出腰间佩剑,眼神从惊恐转变成愤怒,对于曜鼎宫,当初誓死效忠的誓言历历在目,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既然只有他能看见,那就说明谁都帮不了他,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逼疯,到头来都是一个结果,不如现在就疯吧。
“你要干什么?!”泽川看着提着剑的温君玥,气势汹汹的朝门走去,然后发了疯似的乱砍,嘴里还不停地嘶吼,直致力竭声嘶,他胀红的双眼里满是杀气,与平常温和木讷的形象判若两人。
泽川心道,他不会真的发疯了吧。他欲上前阻止,忽然之间瞧见温君玥的前方出现一些若隐若现的黑色轮廓,他停下步伐,静静的看着温君玥,边咬着手边邹眉深思。
而在温君玥的眼里,周围早已血肉横飞,柳婷倒在门槛上,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已经被砍的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一些带着毛发的皮肉混杂着黏糊糊的血水从她脸上滑落,几缕长发缠绕在温君玥的剑刃上。
温君玥转身看着泽川,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他怪笑一声,带着哭腔捂着自己脸“我把她杀了,我把她杀了,她死了。”
“你确定吗?”泽川歪便头问道:“那你身后的人又是谁?”
温君玥先是一愣,然后猛然转身,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身处地狱,比死亡还可怕的是周而复始的轮回。
柳婷完好无缺的的脑袋依旧从门缝探出,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身体僵硬的往后退,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脑子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没死?!”
温君玥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泽川上前一把把他拉到身后,另一只手飞快祭出一道符朝柳婷射去,符迎面贴在她的天庭处,她即刻化成一股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温君玥又活了过来。
刚刚一切仿佛是在他即将要枯死的心灵上浇了一碗琼浆玉露,他抱着这位无比神威的仙师大人哽咽着:“她,,她消失了?仙师大人!她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