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乐事(1 / 2)
“是因为强光照射?”
季垚点点头:“我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骤然暴露于强光下,会把眼睛刺瞎的。”
符衷心下了然,他常听父母和老辈讲诉之前的日子,那时候下乡当知青,每天披着星月等黎明,金色的初阳攀在渊青的山头,凤尾竹林里永远都有雾气在游走。
季垚扣着自己的手指,他用深沉的怀念说起自己年少的见闻,那时候父亲尚且在世,一边擦拭着猎/枪一边给他讲自己打猎的经历。
“我的父亲很奇怪,但我又说不出他哪里奇怪。他好像总爱往老林子里钻,却又不完全是去打猎,因为有时候他凌晨出去第二天半夜回家,手上却一只猎物也没有。”季垚说,他用恬淡的心情谈论自己的父亲,“而且他总是去一些没人会去的危险地带,比如赤塔的磁场紊乱区,又比如四川的黑竹沟。”
“也许你的父亲乐于冒险?毕竟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打到真正的猎物。”符衷抬着手比了几个手势,季垚歪着脑袋琢磨,眉尾往下落。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但那些地方不仅危险还邪门,牵扯到很多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我确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些确实真真正正存在的。”季垚撩起自己的头发,尾音带着浅淡的叹息,“我以前也是一个忠实的黑格尔唯物主义者,但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符衷搭住季垚的手背,抚摸他手背上突起的纹路,季垚的手长而漂亮。符衷把手指覆盖在上面,有些出神,恍惚间两人的无名指上都套着戒指,闪闪发光。
猛地回神,符衷的耳朵顿时红了,整个人像炸开了烟花。他悄悄抬手捂住嘴,心里想着,要疯魔,要疯魔,成天净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你怎么了?为什么耳朵这么红?是缺氧吗?”季垚察觉到符衷的一丝小情绪,抬手要去碰他的脸,符衷紧张地躲开了。
他摆摆手,视线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看着外面的太空说:“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让人怪不好意思的。首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季垚一看他就是在扯谎,但又没有点破,他略微一想就知道符衷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毕竟自己的男朋友,他还是很了解的。
“要是真有问题就说,别强撑着。”季垚揉揉他后脑,转过身子继续说自己的事情,“我还发现我的父亲跟一些情报和间谍组织来往密切,比如苏联的克格勃,美国的中情局,甚至连我国民间的盗墓和考古组织都能扯上关系。十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艺人,把一根骨头送给了我的父亲。”
“这些情报组织手里往往掌握着第一手资料,有些甚至不能公之于世。你的父亲是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从而要借助这些组织的力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寻找的东西一定会让世人大吃一惊,难置一言。我不知道他究竟找到了没有,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季垚说到后来声音喑哑一些,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扣紧。符衷知道他难受,伸手揽住季垚的肩膀,薄薄一层衣服下,季垚的肌肉绷成了铁线。
他们两相沉默了一会儿,符衷静静看着他,偶尔瞥过窗外,发光的白点是那些亘古不变的星辰。坐标仪仍在绕地飞行,即将到达空间站,耳畔听不到一点声音。
等季垚略微放松,符衷才挑起话题:“你说有个卖艺人送了一根骨头给你的父亲,那根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块骨头质地跟别的不一样,像白玉,形状有点像牛羊的腿骨斩断了一截。”季垚细细地回想,“我父亲非常看重那块骨头,放在一个檀香盒子里,不让人碰。但后来我却再也没见过那盒子,不知道父亲把它放在了哪里。”
“也许只是一块普通的装饰品?江湖上的卖艺人喜欢兜售一些驱邪避灾的物件,不过也没人深究真假。”
“不会,从我父亲的行为中我就能看出来那东西绝对不简单,他见过天下奇物,却对那块骨头视若珍宝,这不能不说没有问题。”
话题越说越沉重,总有些东西在黑暗里东躲西藏,深山隔雾,月下探花。符衷心间拢起隐隐的疑惑和担忧,脑中浮现季垚父亲的面影,他想象着这个男人的样貌,以及猜测他会来自怎样的家庭。季垚因为这事困扰了十年,错综复杂的信息交缠在一起,乱成了一团麻线。
在平台上闲聊了一阵,坐标仪发来了提醒,即将抵达空间站,请提前做好准备。季垚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地球,整个地球都处于黑暗之中。
陈父第二天醒来,他去厨房中做了做了早餐,这是陈巍家中的惯例,陈父自从结婚之后就起早做了二十多年的早餐,风雨无阻。
早晨的大雪还在下,陈父拉开阳台的窗帘,冷清的街道已经完全被覆盖。他轻声感叹一句今年的雪下得太多了,比往年任何一次都多,再这样下去,机场就要关闭了。
看了看陈列柜上的时钟,时候已经不早了,天气冷,盖在面条上的煎蛋已经凉了大半。想到家里还有个客人,陈父决定去敲敲陈巍的房门,多大的人了还赖床,不像话。
陈巍的房门静悄悄的,里头没人答应,正想开门进去把儿子拍醒,隔壁客房的门打开了。高瘦的何峦从里面走出来,衣服还没换,正在捆紧身上的腰带。
“陈巍不在房里。”何峦悄声说,生怕打破早晨的宁静,“他昨夜太冷了,就来和我睡了一屋。他在时间局每天都很累,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陈父笑着答应了一声,何峦侧身打开房门,陈父站在门外往里看看,屋子里昏暗,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紧紧地裹着,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陈父也点点头算是默许,他招呼了何峦两句,跟他说早饭在桌上,不要客气。
何峦谢过陈父回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掀起被子躺上去,被窝里被陈巍捂得暖和得很,像挨着个火炉。他闻到淡淡的梅花香味,这香味像是从陈巍身上飘出来的,勾人得紧。
压**子在陈巍的脖子里嗅嗅,皮肤的味道和昨夜洗澡之后留下的香味,这味道让他失神了几秒。梅花有个别号叫玉奴,何峦暗自想,这个别号用在陈巍身上也很妥贴。
昨夜陈巍用手帮他的时候,咬着嘴唇涨红了脸,他估计是第一次帮别人做这事,身子有些抗拒,但那也是欲拒还迎的撒娇。
眼梢瞥见床头柜子上几团废纸,全是昨夜留下来的。何峦靠在床头攥着床单,陈巍裸着上半身跪在他腿间帮忙,屋里不知为何突然暖得像春夏,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何峦承认,他当时确实有了歪心思,他想塞进去,想把陈巍按在床上亲吻,用舌头搅得他哭着求饶。但何峦用尽全力忍住了,这是在陈巍的家里,他的父母就睡在隔壁,这种时候不能做。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意志力,陈巍裸/露的身子就在他面前,还保持着那么暧昧的姿势,他居然能忍下去,甚至有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把自己的浊/液留在陈巍手上,再看着它被擦去。互相给对方擦干净了身子,陈巍撑着手在黑暗中抬眼看他,然后滚进被子里捂着脸不肯出来。
何峦伏在陈巍肩膀上想着昨晚的事情,虽然有些脸红心跳,但那些欢喜却像蜂蜜一样甜。他拨弄陈巍的头发和耳朵,轻轻地笑着逗他,陈巍很快就被逗得醒转过来。
两条光/裸的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紧紧把何峦的脖子搂住,皮肤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陈巍半梦半醒,在何峦胸前拱了几下,哝哝地说着软语。
“你爸看到你上我床了。”何峦说。
陈巍一下清醒了大半:“什么东西?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说着伸手去够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早上十点过了。骂了句shit,挣扎着要从何峦身子底下翻身坐起来,但何峦压着他,身上的袍子滑掉了一大半,两个人的胸就贴在一起去了。
胸前被摩擦得很柔软,陈巍抬手去钩钩突起的红点,乳/尖居然颤抖了一下。猛地感觉到腿间有什么坚硬的物事,何峦埋在他脖子间的呼吸声变得和昨夜一样急促起来。
WTF?!
陈巍顿时仓皇,这种时候怎么会产生这种心思,荒唐!悬崖边上打枪,一枪打出去,自己也被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