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街偶遇(1 / 2)
他捧着手机笑得死去活来,斟酌了半晌,跟季垚说了晚安。
季垚看着晚安两个字发过来,没有回复。他淡淡地微笑,翻看前面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看一遍,笑得脸颊酸痛。
丢了手机,一下子躺下来,恐惧和疲惫都成了扯淡。他想起符衷弹钢琴时的样子,还有他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裹着被子滚了两圈。
符衷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滚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季垚就像夏天的梅子,望着可以止渴,要是能吃上一口,滋味妙不可言。
第二天符衷睡到了上午十一点,闹钟停了,屋里暗,只有淡淡的白光。执行部给他放了假,空得很,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看,医疗部来了通知,叫他下午三点去体检。
他在床里缩了缩,被窝很暖和,周围是一片静谧的黑暗,房间里弥漫着干燥的鼠尾草香。
—首长,早上好。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我发消息?
—因为和首长聊天很有趣。
季垚闭闭眼睛,这话他爱听,但不能太过表现。他就这样,心里再欢喜,面上表现得也是冷冰冰的。
—有事?
—首长,我下午三点体检。
—关我毛事?我还有事,再见。
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符衷颓然叹口气,从被窝中翻身坐起,炸着头发发了会儿呆。他看自己手机屏幕,季垚与他的合影,首长的笑意挑在眼梢,他们年轻,尚且还有无穷的念想。
季垚正在听报告,上面的人正在讲解投影。他坐在最后面,膝盖上摊着笔记本。发完消息转转笔,然后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下午三点,体检。
符衷早早地去了体检室,门还没开。他在玻璃门上照照,给自己打理头发。他慢慢地等,等季垚来,他觉得他一定会来。
季垚买了一杯冰咖啡,咬着吸管站在对面二楼的玻璃窗背后看着符衷。玻璃窗单面透光,符衷看不到里面。
符衷踮着脚张望,季垚咬着吸管笑。看了一会儿,他悠悠走下去,站在玻璃门外。
体检的人正推着符衷进舱,抬头看见季垚在外面,正要说话,季垚抬手示意他噤声。
符衷在舱里躺了很久,迷迷糊糊做梦,梦到首长给他体检,脱了衣服,手按在腰上。猛地一个颤,符衷清醒过来,耳根子红了,看看四周,只有一个给他体检的大叔。
其实季垚刚离开,就在他出舱的时候。他哼着轻轻的歌,把喝完的冰咖啡丢进垃圾桶。
“小伙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大叔把体检表递给他,“这仪器有点放射性,不过很微弱,没什么大影响。”
符衷忙捂住脸,拍了拍,穿上外套匆匆逃走。大叔挺奇怪,不过兄弟情的世界他不懂。
跑出去,季垚就在草坪旁边走,走得那么慢,一看就是故意。符衷扣好自己的外套,上下整理了衣冠,才敢追上去。
“首长,您怎么在这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在这里?”
“首长,您是不是来看我体检了?”
“放屁,没有。”
季垚插着兜,晃着一双长腿,离符衷远了一些。
符衷靠过去一步,说:“首长,您为什么越走越右边?”
“地转偏向力。”
“......”
“0578。”季垚忽然停步,站在草坪边,看芳草枯黄,“你是不是在我的领撑上动过手脚?”
符衷大窘,哦豁,完蛋。
“说吧,X和Y是什么意思。”
季垚声音淡,听不出喜怒。符衷站定了身子,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抬着眼睛瞧季垚。草坪上微微吹着风,空旷,没人来往。
符衷抿嘴,暗地里刮着肠子想理由。没生一张生花的嘴,找不到什么一语双关的妙处。季垚侧着身子看枯黄的草坪,他这么安静,符衷更是慌张。
季垚向来暴躁,他不喜欢干等着人说话。不过这是对外人。他的耐心在符衷身上能绵延几万里。季垚知道自己就是个双标,没关系,别人怎样无所谓,符衷这里他连催促都是温柔的:“0578!请你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符衷不敢造次,立正了,回答:“首长,您有什么小名吗?”
季垚顺着他的话头,皱眉想一想,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
“他们都叫我三土,那三土就算小名吧。”季垚踮踮脚,吹凉风,“你问这个干什么?首长问你话,请不要转移话题。说,X和Y是什么意思。”
“就是首长的小名。”
符衷说的实话,刚才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句妙语,听一听,还有弦外的余音。季垚眉头越皱越紧,看符衷,符衷就那样,你问我答的表情。
装什么单纯,心思乌鸦一般黑。季垚在大学里就知道这个学弟心黑,人不可貌相,年纪小长得帅可不一定单纯,尤其是对他的心思,一点不干净。
符衷又说:“首长如果有疑问,可以去问问您的朋友,您的家人。如果他们都不知道,您可以来问我。”
“你这么大佬?还不能直接问你?”季垚走近符衷,他知道符衷是在吊他胃口,“你算哪条龙?”
小青龙,猪儿虫,他不说符衷是虫,符衷城北徐公之貌,一米八七的个子,说他虫?
季垚支棱人,符衷不敢顶嘴。他不跟首长争气势,季垚是阎王,做惯了恶人,鬼怕恶人,何况符衷还比他小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