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炮他爹(1 / 2)
符衷理解季垚,季垚被山花叫去开会的时候,又慌又急,收拾东西都不利索。符衷有点高兴,因为首长和他住一间屋子,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首长为什么选择住我这里?”符衷侧转身子请季垚进屋,把屋里的大灯开亮。
季垚垂着眼皮,神态不见悲喜,符衷也猜不到他的情绪:“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谁是楼台谁是月?”
“你是楼台我是月。”
季垚随口应付了一下,把电脑和文档摆在桌上,一眼看到摊开的笔记本和说明书。符衷做事认真,说明书上写着笔记,可能他就对季垚布置的任务认真。
台灯挺亮,季垚撑着桌子,哗啦啦翻动一下书本,说:“你怎么在我的笔记本上乱写东西?”
符衷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偷偷写的X和Y被发现了。走过去探看一下,原来季垚是在责怪他额外添加的一些要点。
“我觉得首长您写得不够详细,所以自己加了一点进去。”符衷如是答。
季垚眯着眼睛检查,大概觉得符衷写的也没错,遂不再多言。他知道符衷那股认真劲儿,不然他也做不成优标。富贵人家的少爷这么用功地读书,季垚很少碰见。
他忽地看见符衷补上的诗句,心中一震,耳畔似有琴音。伸出手指顺着墨水摩挲,最后停在“爱情”两个字上。
季垚浅笑,微微叹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默不言语。
符衷收拾掉自己的东西,给季垚腾位子出来。季垚把电脑一放,推推眼镜,反客为主,在椅子里坐下,开始录入文档。
季垚总是这么忙碌,符衷看着不是滋味。他进了卫生间,问了季垚一句:“首长要休息了吗?我给您打热水。”
“不用了,我忙。你要睡就睡吧,把灯关掉。”
蓝光映在季垚的眼镜上,他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有看符衷。季垚位子坐得高,说话总带着毋庸置疑的严厉,符衷本想劝他一句,但还是忍住了。
符衷洗漱完上床,关掉了大灯和床头灯。桌上台灯亮着,几张便签贴在书柜上,季垚坐在灯下写字,他要给文件签名。有些是表彰文件,有些是各种申请。
“首长,天晚了,休息一下吧。”符衷脱掉上衣,拉上薄被子,看着季垚伏案书写的背影说。
季垚用笔尖敲了敲桌面:“0578,不要多事。该怎样就怎样,不用照顾我。”
符衷小声地哦了一句,半个字不敢多说,滑进被子里,拉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嘴巴。为了能让季垚有地方睡,他特意睡在了床边,旁边留了一大片空地。
季垚听到背后没声响了,放轻了翻动文件的声音。他往后面看了一眼,符衷正露着半张脸,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季垚忙回头,若无其事道:“睡了吗?你这里有没有咖啡?”
符衷拉下被子,指指冰箱,说:“在冰箱里,中间第二格。”
季垚伸开长臂去够冰箱的门,从里面摸出一个小木罐。季垚满意地笑了笑,符衷过上流人的日子,喝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符衷听到勺子敲击陶瓷杯子的声音,一阵苦甜苦甜的香气弥漫到他的床边。季垚对下面的教员颐指气使惯了,现在居然亲手泡起了咖啡。
“首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事情怎么这么多?问吧。”
“首长,您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怕什么?老子鬼门关走过好几回了,有什么好怕的。”季垚转转笔,“你呢?你有什么害怕的吗?”
隔了半晌,才听到符衷绵绵的声线,从被子下面飘出来:“我怕鬼。”
季垚忽地就笑了,搞了半天这小子居然怕鬼,平时看着威武赫赫气宇轩昂的,半夜里睡觉要躲在被子底下发抖。
“鬼有什么好怕的,今晚有我在这里坐着,阎王来了也要磕磕头!”
符衷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眼睛盯着天花板,偷偷笑。季垚坐在灯下,秦琼尉迟恭似的,浑身包着光。季垚开着吉普闯沙漠,端着勃朗宁射杀狼群,算命先生说,他天生煞气重,阎王不敢收。
人不可貌相,季垚戴着眼镜一身斯文,谁知道他的煞气能镇住百鬼。
“首长,二炮和三叠他俩在一起了,您怎么看?”
季垚似乎没意识到这是符衷的第二个问题:“他们挺好的,要是我,我会祝福他们。”
“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男人又怎样,谁规定了爱情一定要是一男一女?他俩是你兄弟,难道你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符衷顿了顿,说:“我挺羡慕他们的,敢做敢说,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爱情不一定非得说出来,有些秘而不宣的情感,也许更加高贵。”
符衷抬起头看了季垚一眼,季垚仍是保持那个姿势,一边工作,一边把这话淡淡地说出来。
季垚签完最后一张通知单,咖啡已经凉了。他用勺子搅一搅,搅出一个漩涡来。符衷睡着了,不打呼噜不磨牙,安稳得很,陈巍没有骗他。
悄悄起身去洗干净了杯子,再轻手轻脚地关掉灯,摆好椅子。窗帘拉着,屋子里只有不知哪里**来的淡淡的白光。
季垚熬夜,咖啡续着命。熬完了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季垚嗜睡,因为他睡眠严重不足,不想猝死。
符衷的头发蓬松柔软,散在枕头上。季垚忍不住想摸一摸。季垚看了看符衷,符衷睡得乖,是个好孩子,他右耳朵上戴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耳钉。
他挺可爱的。季垚想。
朦胧中,符衷感觉到身旁有动静。微微睁开眼,看到窗前站着首长,正在脱掉身上的衣服。光线暗,他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一个黑色的轮廓,肩宽腰细,腿很长。
“细腰。”符衷轻轻说,像是在做梦。
“嗯?”季垚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衬,听见背后有声音,也没听清楚是啥,含糊着应了一声。
没人回答他,季垚回身看看,符衷睡得死,正与周公下棋。
“还说梦话呢?”
季垚自言自语了一句,松了皮带,掀起被子一角坐上了床,侧身在床边躺下。床头摆着时钟,现在是凌晨01:37。
季垚和符衷各自睡在床沿,盖的是同一床被子,中间空了很长一段距离。季垚枕着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黑暗里铿锵有声。
第二天符衷收到通知,特批他进入“回溯”计划任务小组跟组学习,下面是季垚签的字。符衷很高兴,这样意味着他可以不用集训,并且每天可以跟着首长学习了。
季垚一早上就不见了人,他总是晚睡早起,今天是周一,周一事最多。
符衷像往常一样穿衣洗脸,完事了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那是执行部的通知单,还有一张出入许可证。季垚的东西早就搬走了,这通知单也许是他特意留下的。
通知单上写得明明白白,特批许可,季垚签名签的龙飞凤舞,背后另外写了四个字:“中午报到。”
季垚写给他的东西,符衷都一样一样保存好。红色的笔记本封面上贴着一张便签,季垚留的。
—本子送你了,别浪费,不许乱涂乱画。
季垚用词不当,符衷写的字怎么能叫乱涂乱画。但符衷没在意,只是有点失落,他写的诗句首长看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领撑上刻着X和Y,小小一个地方,磨都磨不掉。
符衷想了想,给陈巍发了消息。
—陈狗,告诉你一声,我以后不去集训了,别太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