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4、

昨夜最后弄得有些晚了，肖雨也不是旁人，我就让他留下来一起睡了，反正少时同寝的时候也不少。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起来，便发现宫殿里的气氛有些不寻常，不论是侍女还是小童，全都面色肃穆，见到我便目不斜视，一板一眼地同我行礼——这在我的殿中是极少见的，我并不是个严厉的主人，身边跟着服侍的不少是比我年纪还小的海族，正该是天真的时候，性子爱娇些，我也常是纵着，因而养得了他们活泼的性子。

稍作猜想便知道出了什么乌龙——该是我夜召肖雨惹起的风波。他们此刻这般规矩，多半是有人下了命令，强令他们不得多议我深夜召肖雨入殿之事，更不准扰到我面前来，但他们又抑不住自己好奇的天性，是以我行过一路，便聚拢了一路欲言又止的眼神，而触到我时那些眼神又都急忙收敛。

既然问不到我跟前来，那我便作不知道。正好陵霄那边传来了他起身的消息，我顿时一拍肖雨的肩，十分忍心地留他独自面对这份古怪，并将“解惑”的重担压到他肩上。“你稍后去找如意姑姑说一声，解释一下……咳，我与你什么都没有，让她别误会。”又赶在他开口之前抢道:“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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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路上已经盘算好今日要带陵霄去裂渊那边转转，那处是深海之极，不见天日，但有一片极漂亮的荧海，与星子璀璨的天河有些相像……不过我还是觉得荧海要更漂亮些，陵霄应该也会喜欢的。

我的设想得挺好，不过在见了陵霄后这个计划就落了空。

“这是怎么了？”我快步上前，俯身到他面前查看。陵霄一脸困倦，像是一颗蔫了的小白菜。

昨天还好好的，水灵得很，怎么才一天就……

“夜里没睡好么？”我摸摸他的脸。他迟缓地眨眨眼，好像才认出我来，慢吞吞地点了点头。瞧上去是清醒了些，但也不过是强撑起来的。

他这副强打精神的样子让我更是心疼，说话也越发温言细语，生怕声儿大了会把他震碎，“很困的话要不要还睡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

他听见了，眼皮动了动，好像在竭力睁大眼睛，但其实仍是倦怠的眯缝，他就透过这么条缝儿虚虚看了我一眼，“先吃东西。”

我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还是先睡会儿吧？”

他嘟嘟囔囔:“不要，你还没吃……”

我愣了愣，接着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想着我是来等他一块儿用膳的，怕我久等这才一直坚持……虽然我一开始确实是准备来和他一起吃的。“我没关系啊，我们先睡一会……”

他说了话，这会儿倒是精神了些，瞪大了眼睛看我，奶声奶气地冲我坚持道:“吃。”

“好吧好吧，我们先吃，一会再睡觉。”我胡噜了他一把，顺手将他抱了起来，带到桌边。

今日看情况实在不适合再带着他到处跑。于是带他用过些早饭，便陪着他在宫殿里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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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他只是初来不适，过几日便好。但没想到后来几日他困倦的情况依旧如此，甚至好像变本加厉。白日嗜睡，但醒来后又并无不妥，接连小半个月都是这样，每日早晨来时都瞧见一张黯淡无光的小脸，看得我满是心疼。

我从他那里问不出原因，只能等夜里自己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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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像往常一样同他用过晚膳，又等他在床上睡好，然后才离了他的宫殿。

又等到夜深，周围宫殿都暗了、只留着守夜的光时，才悄悄从床上起身，溜到了隔壁去。

在这海里，再没有比龙更能随心所欲的种族了。我藏在水里，轻而易举地潜入了陵霄的宫殿，没有惊动任何人。隐匿身形，熟练地摸到了陵霄的床前。

——只是，他在干什么？